一個身穿職業(yè)套裙,氣質(zhì)干練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當她看到葉云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以及他垂在身側(cè)、黑紋畢現(xiàn)的左臂時,整個人都炸了。
“你又動用禁術(shù)了?!”陸雪櫻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扶住葉云,她的手觸碰到葉云的左臂,像是被燙了一下,立刻縮了回去。
她不管屋里還有別人,劈頭蓋臉地質(zhì)問道:“為了這種不入流的邪祟,值得嗎?你自己的命不想要了?”
葉云被她吵得頭疼,皺了皺眉:“閉嘴?!?/p>
陸雪櫻被他一噎,后面的話全堵在了喉嚨里,氣得胸口起伏,卻又拿他沒辦法,只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轉(zhuǎn)而用冰冷的視線掃向杜家父女。
杜鴻波這才從巨大的狂喜中回過神來。他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美女,又看了看葉云,立刻換上了一副最熱忱、最諂媚的笑臉。
“這位想必也是葉大師的朋友!兩位都是我杜家的大恩人!”他搓著手,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本燙金的支票簿和一支萬寶龍的鋼筆,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雙手奉上。
“葉大師,大恩不言謝!小小敬意,不成體統(tǒng)!您看這數(shù)字,隨便填!只要您開口,我杜鴻波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一定辦到!”
他把支票遞向葉云,那副樣子,仿佛葉云不收就是看不起他。
葉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對陸雪櫻偏了偏頭:“藥?!?/p>
一個字,陸雪櫻立刻會意。
她看都未看那張可以買下半條街的支票,直接對杜鴻博冷冷開口:“杜先生,錢,我們不需要?!?/p>
杜鴻波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不……不需要?”
“葉云救你女兒一命,你以為用錢就能衡量?”陸雪櫻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不過,你這里倒是有幾樣?xùn)|西,他現(xiàn)在用得上?!?/p>
“您說!您說!只要我有的!”杜鴻波連忙表態(tài)。
陸雪櫻也不客氣,直接報出名字:“你收藏室里,那株號稱有百年份的野生何首烏?!?/p>
杜鴻波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還是咬牙點頭:“有!給!”
“還有你在蘇富比拍下的那塊太行崖柏,要三百年的料。”
杜鴻波的腮幫子抽動了一下,額頭見了汗:“……行!也給!”
陸雪櫻頓了頓,吐出了最后一樣?xùn)|西的名字:“最后,是你當寶貝供著的那塊龍血沉香。”
“什么?!”
這一次,杜鴻波是真的叫了出來。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那表情比剛才玉雕碎掉時還要痛苦百倍。
“那……那不行!那塊沉香是我花了天價,托了無數(shù)關(guān)系才……”
“爸!”杜妍妍一聲厲喝,打斷了他。
她走到父親面前,一字一句地問:“那塊木頭,比我的命還重要嗎?”
杜鴻波渾身一顫,看著女兒決絕的臉,又看看旁邊氣息奄奄、為了救女兒才變成這樣的葉云,最后那點可笑的吝嗇和不舍,終于被羞恥感徹底擊潰。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頹然地擺了擺手:“給……都給……我馬上去拿?!?/p>
他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走向收藏室,背影佝僂,仿佛瞬間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