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錢寧所在的方向,迎上她沉靜審視的目光,聲音清晰了幾分,“陳叔叔好多了,很快就能回到他自己的家。”
陵盡沒有辦法,只能忍著心痛將自己與陳淮清的關(guān)系分離開來,說的越遠越好。
余杭也跑了過來,站在一旁,小臉上滿是關(guān)切:“陵盡阿姨,我舅舅她疼不疼???”
“疼,但你舅舅很勇敢?!绷瓯M騰出一只手,輕輕揉了揉余杭的頭發(fā),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錢寧將手環(huán)抱在胸前,肩上披肩微顫,動作優(yōu)雅,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身,目光落在陵盡蒼白憔悴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才慢慢開口,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情緒:“陵醫(yī)生,辛苦了,一直沒有問,淮清那邊情況穩(wěn)定了?”
她得到的消息遠比陵盡知道的更加及時、更加準確,但是她還是想聽聽陵盡口中說出的情況。
陵盡抱著安安站起來,盡量挺直脊背,迎視著老夫人銳利的目光。她明白這句問話的分量,不僅僅是對病情的詢問,更是對陵盡這個人與她兒子關(guān)系的審視。
“是的,陳夫人?!?/p>
陵盡的聲音清晰、平穩(wěn),帶著醫(yī)生特有的專業(yè)和冷靜,卻也不失對長輩的恭敬。
“陳先生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生命體征穩(wěn)定?!?/p>
她條理清晰,用最簡潔的語言匯報了最關(guān)鍵的進展,每一句都精準地落在錢寧關(guān)心的地方。
錢寧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眼底深處那根緊繃的弦,在聽到“脫離危險期”、“生命體征穩(wěn)定”這幾個詞時,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絲。
而且“陳先生”這個疏離的稱謂很能表現(xiàn)陵盡對自己位置的清楚判定,她并沒有想要上位的意思。
她微微頷首,語氣也放緩了不少:“這就好,今天的事情感謝你了,謝謝你及時救治了淮清?!闭Z氣依舊平淡,但那份疏離感似乎淡去了一點點。
畢竟這是她兒子的救命恩人,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要盡到的。
安安在媽媽懷里扭了扭,仰著小臉,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錢寧:“奶奶!媽媽說陳叔叔快好了!我們可以去看陳叔叔嗎?下次和陳叔叔一起來奶奶家玩好不好?”
她天真地重復著大人世界里那個充滿期許的詞語。
錢寧和陵盡都愣住了,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下次……還能有下次嗎?陵盡在心間不由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