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去了盥洗室,隨意把長發(fā)扎起,拿了個一次性牙刷,擠上牙膏開始刷牙。她一邊刷,一邊在病房里晃悠??粗鴷苌系呢斀?jīng)報刊,伸手摸摸。
“啪!”
掉了幾本下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打開。聽見開門聲,林淺本能緊張地去撿地上的書,兒時稍微做錯點什么,就會迎來父母的苛責(zé),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條件反射。
不過。
傅聿川比她先一步彎了腰,撿起了地上的報刊。連帶著書架上的書一起都挪了個位置,挪到林淺不需要抬手就能夠到的中層高度。
林淺頓了幾秒鐘,目光定格在被移動的書上。
她竟然沒挨罵。
對方?jīng)]有責(zé)怪她弄掉了東西,反而是覺得書擺得太高,才使得她沒拿穩(wěn)。書有錯,書架有錯,誰都可以有錯,林淺沒有錯。
傅聿川放好東西,低頭看她。恰好這時林淺也抬頭,她望著他斯文冷漠的臉,見他伸了手,溫?zé)岬闹父共亮艘幌滤浇堑母酀n,“去漱口?!?/p>
林淺回過神。
立馬把流到唇邊的白色泡沫吸回嘴里,麻溜地去了盥洗室。她漱了口洗完臉,折返客廳的時候,桌上擺著比較清淡的港式早茶。
蝦餃皇、蓮藕乳鴿腸粉等等。
傅聿川盛了一碗瘦肉粥,見她過來,擺在她坐的位置前邊,“一個小時后我動身回京城,你暫時和傅陽住在醫(yī)院。等我辦完了事,親自過來接你?!?/p>
聲音冷淡。
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疏離幽冷,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情緒。工整且熨燙得不見褶皺的西裝更是襯得他薄涼,不近人情。
林淺多看了他幾眼。
真的很難把此刻視線里這個人和昨晚發(fā)燒病著的傅聿川重合在一起,若不是親眼見到他昨夜的樣子,打死林淺都不會相信他有那一面。
林淺在沙發(fā)處坐下,拿起桌上那碗瘦肉粥,“你幾天回來?”
傅聿川:“最多三天?!?/p>
林淺點頭。
想來應(yīng)該是去辦這次李青行兇的事,十有八九跟唐千蘭有關(guān)。
“齊景會留在這里,有什么事就叫他去做?!?/p>
“齊特助不跟你回京城嗎?”
“嗯,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齊景是我信得過的人,他會盡心顧著你。”
林淺抿唇。
捧著粥碗的手稍稍握緊了些。
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說她一個人在外他不放心了,第一次他通過短信的方式發(fā)這些內(nèi)容的時候,林淺還沒太大的感覺,覺得他是出于丈夫的責(zé)任心,書面語叮囑一下。
今天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是真心的。
因為她窺見過他內(nèi)心深處的脆弱,見到了旁人沒見過的另一面。所以她開始覺得,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表面上的冷漠嚴(yán)峻只是他用來保護(hù)自己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