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之契》·＜貳＞（第1頁）

沈志行眉頭一皺。二姨娘團扇掩唇：三少爺真孝順，可惜將軍不用早膳。

果然。我佯裝失手打翻盤子，瓷片四濺。沈奕跳起來大罵時，我無意踢翻食盒，熱粥潑在他錦靴上。

場面大亂。沈志行拍案而起，我趁機將每道菜都不小心碰灑。當桌子終于不堪重負坍塌時，只有我及時搶救的那碟芙蓉糕完好無損。

逆子！沈志行暴怒，來人！把三少爺關進祠堂！

我被拖走時，神識捕捉到尹寧瞬間慘白的臉。她嘴唇輕顫，似乎在說別碰他眼睛。

祠堂陰冷潮濕。我盤坐在蒲團上，嘗試運轉(zhuǎn)周天。這具身l雖然經(jīng)脈淤塞，但元神力量尚在。正調(diào)息間，突然聽到磚石移動聲。

少爺。舒欣從暗門鉆出，發(fā)髻散亂，奴婢偷了鑰匙……

她帶來驚人消息：沈志行下令三日后送我進皇城天師閣。記憶碎片突然翻涌——二十年前東勝國天降異象，皇室將破殼的兇獸螣蛇封入一名男嬰l內(nèi)。而那男嬰，就是沈言。

舒欣，我失明那日發(fā)生了什么？

小丫鬟渾身發(fā)抖：少爺您……您不該問的……

我捏住她下巴，強迫她看我的眼睛。天演術逆轉(zhuǎn)，化作攝魂之法。舒欣眼神渙散，機械地開口：那天……您眼上纏著浸過黑狗血的布條……天師們圍著您念咒……您叫了整整一夜……

劇痛突然襲來。我抱頭倒地，元神如被撕裂。無數(shù)畫面爆炸般閃現(xiàn)：赤紅蛇影在經(jīng)脈中游走，青銅釘一根根刺入脊椎，最痛的是眼睛……他們在眼窩里種下了某種封印……

少爺！舒欣的哭喊漸漸遠去。

我墜入一片火海。漆黑巨蛇盤踞在識海中央，十二對火翼緩緩張開，豎瞳如血月凝視著我。

「終于醒了？」螣蛇的聲音直接在腦中炸響，「本座等了二十年……」

劇痛中我忽然明白——輪回之境選擇宿主從不隨機。沈言l內(nèi)的螣蛇，黎司南的赤墟戒，還有那個神秘出現(xiàn)的主上這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局。

而我現(xiàn)在，既是黎司南，也是沈言。

既是獵手，也是獵物。

螣蛇之契

識海中的火焰舔舐著元神，每寸肌膚都像被烙鐵炙烤。漆黑巨蛇盤踞在意識深處，火翼投下的陰影籠罩著我全部的神識。

「黎司南……尹澤宮……」螣蛇的聲音如通千萬根鋼針扎進腦海，「你以為輪回是意外？」

我單膝跪在沸騰的識海上，星羽劍插在身前，劍身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紋：你想說什么？

巨蛇的尾尖勾起我的下巴，豎瞳里映出我扭曲的倒影：「二十年前赤卵破裂時，你師父黎方澤就在現(xiàn)場。是他建議皇帝……把本座封入這具身l?！?/p>

胡言！我揮劍斬向蛇尾，劍氣卻穿透虛影。記憶碎片突然翻涌——十年前師父帶我進宮面圣，他當時確實消失了一整晚

螣蛇發(fā)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那個叫凈北的小丫頭更可憐。為了找你，硬闖天師閣禁地現(xiàn)在還在鎖妖塔最底層日日受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