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途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徐安宏背著徐洛,一路無話,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徐洛趴在老爹肩頭,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倒不是因為先前三叔不認(rèn)他們這件事,純粹的就是擔(dān)心自家老爹。
他伸出小手,輕輕拍了拍爹的肩膀。
徐安宏被兒子這輕輕一拍,喉結(jié)動了動,好半天才啞著嗓子開口:
“幺兒,你說……是不是讀書懂道理多了,人就會變?。俊?/p>
徐洛趴在他肩頭,小眉頭皺了皺。
他知道爹問的是誰,可這話他又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好把臉往爹的頸窩蹭了蹭:“爹,不是所有人都會變的?!?/p>
徐安宏沒再追問,沉默著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問:“幺兒,你想讀書嗎?”
徐洛還在琢磨著上一個問題,冷不丁聽到這話,腦子一懵,前世被考試支配的恐懼瞬間涌上,幾乎是下意識地?fù)u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不想,打死我也不想。”
話一出口,他就懊惱地想拍自已嘴巴。
實在是前世卷出心理陰影了,一時之間嘴瓢了。
這不是前世,這是大虞朝,是封建王朝,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只有讀書科舉才能實現(xiàn)階級跨越。
徐洛趕緊把腦袋從爹的肩頭抬起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爹,我想讀書!”
徐安宏背著他的手緊了緊,嘴角扯出個淺淺的笑,聲音里的低落散了不少:
“想讀就好,想讀就好……爹就是砸鍋賣鐵,也供你去讀書?!?/p>
唉……
徐洛在心里心里不自覺的嘆了口氣,砸鍋賣鐵,說著容易,可事實上,以自家的情況,哪怕就是砸鍋賣鐵了,也萬萬供不起第二個讀書人。
徐洛自認(rèn)為不是三叔那種半吊子,既然選擇這條路了,那就一定要走到最前面。
所以說,得搞錢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古人誠不欺我。
于是他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話題。
“爹,你感覺之前在鎮(zhèn)上那個說書先生講的如何?”
一說起這個,徐安宏立馬就來了精神頭。
回想道:“還行吧……就是講到老道拔劍就停了,吊人胃口,那狐妖……唉,怕是沒好下場,著實是可惜了”
“爹,我給你講個故事!”徐洛掩嘴一笑。
“比他那老掉牙的強(qiáng)百倍!”
徐安宏失笑:“就你?大字兒不識一個,還講故事?”
徐洛心里翻個白眼,喂喂喂,你兒子我好歹前世也是個大學(xué)生,雖說是野雞大學(xué),但怎么說也算是高學(xué)歷啊,你這樣說禮貌嗎?
他清清嗓子,模仿說書腔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