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著毛毯走到甲板上,咸濕的海風拂過臉頰,帶著自由的氣息——這是我被周南行囚禁三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切的輕松。
“你的心臟問題需要盡快治療?!鄙虺幉恢螘r站在我身后,手里拿著一份體檢報告。
“昨晚急救時做了初步檢查,你的心臟機能受損嚴重,但比我想象中穩(wěn)定,或許……”他頓了頓,“你并不需要依賴周南行的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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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一震,轉(zhuǎn)頭看他。
這三年來,周南行一直告訴我,我的心臟離了他的特效藥就會停跳。
我早已把這句話當成了真理,像囚徒依賴枷鎖般依賴著那份帶著羞辱的“續(xù)命藥”。
“他給你用的藥里摻了依賴性成分。”沈硯的聲音平靜,“短期能維持心率,長期會加速心肌衰竭。真正能救你的,不是藥物控制,是正規(guī)治療?!?/p>
海浪拍打著船身,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
我看著沈硯的眼眸,第一次有了“或許真的能活下去”的念頭。
而此時的京城,周南行已經(jīng)瘋了。
他把整個海灘翻了個底朝天,搜救隊連續(xù)三天三夜沒合眼,卻連一根頭發(fā)都沒找到。
江念念試圖靠近他,卻被他猩紅著眼吼開:“滾!別讓我看到你!”
他回到空無一人的病房,許晚躺過的病床還留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床頭柜上那杯涼透的水,杯壁還印著她的指紋。
他像瘋了一樣翻遍整個房間。
最后在枕頭下找到一張揉皺的紙條——是許晚的字跡,歪歪扭扭寫著:“周南行,你的藥,我不想要了?!?/p>
那一刻,周南行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窒息感比任何一次急救演練都要真切。
他第一次意識到,那個被他肆意折磨的女人,可能真的從他生命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