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忍了忍,沒忍住,“公主,您難道就不生氣嗎?”
姜矜挑了一個鮫淚珍珠釵,銀絲纏繞成浪花狀,中央一顆淚滴形鮫珠,珠光泛著淡淡藍。
簪在烏黑亮麗的發(fā)絲上,格外漂亮。
姜矜漫不經心,“生氣,我可生氣了?!?/p>
一邊說一邊在銅鏡上晃動著腦袋左右照著,可一點都不像生氣的樣子。
清婉真心實意地夸道:“公主戴什么都好看?!?/p>
和姜矜相處久了,清婉也不像一開始那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梳個頭都要抖三抖,如今膽子還變大了,敢主動說話了。
姜矜拿起旁邊的金釵,小手一揮,“說得好,賞你?!?/p>
清婉眼睛一亮,壓抑著興奮接過,“謝公主。”
燕婉嫻能當上女官,是遲早的事,姜矜也沒想阻攔,這是重中之重,阻攔也沒用。
對于這場宴,姜矜當然要去,不僅去,還得帶著聞人朝一起。
姜矜剛用完膳,走走消失,不巧的是便碰到了梵音。
只見那白衣僧人孑然而立,如畫般清雅,竟覺萬物不及。
等走近才發(fā)現,原來這個以慈悲為懷的僧人正在救一只折了翼的麻雀。
姜矜見梵音對待那只麻雀還真是溫柔,動作輕柔地給它包扎,一向警惕的麻雀竟然也乖乖地躺在梵音的掌心中。
梵音對待畜生都比姜矜好,看來在梵音眼里,她連畜生都不如啊。
“看著倒是肥美,蒸著吃最好?!?/p>
梵音微愣,撇過臉,姜矜湊到了他的面前,她身穿淺紅色交領襦裙,衣襟繡著細密的折枝海棠,袖口滾著銀絲邊,行動時如春水泛波,青絲長發(fā)襯得膚白似雪,姝色明媚。
聽到她的話,梵音心緒微沉,眉頭不知覺地緊鎖,很快便不再多看,收回目光。
姜矜偏湊近他眼簾中,她眉眼彎彎,“它翅膀都斷了,身為鳥兒卻不能飛,和死了也沒有區(qū)別,你救它,也只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說不準也是在折磨這只小麻雀?!?/p>
梵音退了一步,仍舊神色如常,“你怎知它不想活?!?/p>
姜矜微挑著眉:“那你又怎么它不想死呢?與其這樣死掉,還不如成全別人。”
聽著姜矜殘忍的話語,漫不經心的態(tài)度,也對人命在姜矜眼中都不算個什么東西,更何況還是一只小小的畜生呢?
梵音眸色微沉,手腕上掛著佛珠,周身散發(fā)著一層疏冷之氣,“公主所說的成全,就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