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睆埧『频纳眢w猛地反弓起來,束縛帶被拉得吱嘎作響!喉嚨里爆發(fā)出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一種…被烈火焚魂的瘋狂!他僅存的右眼猛地睜開,瞳孔因劇痛而縮成了針尖,眼白瞬間被猩紅的血絲徹底吞噬!汗水如同瀑布般從額頭涌出,瞬間又被手臂散發(fā)的高溫蒸騰成刺鼻的白霧!
“將軍!!”
“玄老!焚脈裂突破肩井穴了!能量正在向心脈侵蝕?。 备惫偎宦暳逊蔚睾鹬?,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變調(diào)!
病床旁,玄老枯瘦的身影如同扎根于風(fēng)暴中的古松。他藏青色的道袍無風(fēng)自動,獵獵作響!枯槁的雙手快得化作一片殘影,指尖縈繞的青色符印不再是溫潤陽和,而是帶上了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慘烈光芒!一道道符印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強大的封鎮(zhèn)之力,狠狠打入張俊浩那條熔金流淌的左臂!
噗!噗!噗!
每一道符印落下,都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燒紅的鐵塊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熔金色的裂紋光芒被強行壓制下去一絲,但內(nèi)部那股毀滅性的沖突卻如同被激怒的兇獸,爆發(fā)出更加狂暴的反撲!張俊浩的慘嚎陡然拔高,身體劇烈抽搐,束縛帶的金屬扣環(huán)都開始變形!
“千年寒玉髓!快!”玄老的聲音嘶啞如裂帛,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他枯瘦的臉頰因巨大的消耗而凹陷下去,渾濁的眼底深處,那兩點寒星般的光芒卻銳利到了極致,死死盯著張俊浩左臂與肩胛連接處——那里,熔金色的裂紋如同貪婪的毒蛇,正一點點、不可阻擋地朝著心脈所在的區(qū)域蔓延!肩井穴的防線,已然洞開!
副官手忙腳亂地打開一個氤氳著森然寒氣的玉盒,里面是一塊鴿卵大小、通體剔透如冰、散發(fā)著刺骨寒意的乳白色膏狀物。他顫抖著手,用特制的玉勺挖出一大塊,在玄老精準(zhǔn)的指引下,狠狠按在張俊浩左肩肩井穴的位置!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猛然浸入冰水!
一股濃郁的白氣猛地爆開!刺骨的寒氣與手臂散發(fā)的高溫瞬間碰撞!
“嗷——?。?!”張俊浩發(fā)出一聲更加凄厲扭曲的慘嚎!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左肩接觸寒玉髓的皮膚瞬間變得青紫,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晶!而左臂上那些熔金色的裂紋,如同被激怒的毒龍,光芒驟然熾盛!冰與火的極致沖突在他體內(nèi)爆發(fā)!鮮血混合著被寒氣凍結(jié)的冰渣和灼熱的內(nèi)臟碎片,再次從他口鼻中狂噴而出!
玄老悶哼一聲,枯槁的身體微微晃動,嘴角溢出一縷刺目的鮮紅!他強行穩(wěn)住身形,雙手結(jié)印的速度更快!慘烈的青色符印如同暴雨般落下,死死鎖住肩井穴附近,強行將那股狂暴的沖突壓制在左臂范圍!
“焚脈裂…已入肩井…心脈…危矣…”玄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驚怒,他渾濁的目光穿透張俊浩痛苦扭曲的身體,仿佛看到了他心脈深處那縷被蠱毒和狂暴真元不斷侵蝕、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的微弱生機,“‘鎮(zhèn)魂玉’…必須找到!否則…神仙難救!”
……
歸墟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江北城的星河依舊璀璨冰冷,如同鑲嵌在黑絲絨上的碎鉆,美麗而疏離。窗內(nèi),空氣卻帶著一種沉滯的、如同暴風(fēng)雨前夕的低壓。
沈浪靜立窗前,背影孤高。他并未看腳下那片繁華,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間,落在了磐石療養(yǎng)院深處那片慘白的燈光和狂暴的能量沖突之上。指尖,那枚深綠色的“鎮(zhèn)魂玉”空殼早已消失不見,唯有一縷極其微弱的、屬于張俊浩生命本源被瘋狂消耗的“氣息”,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煙,被他敏銳地捕捉、捻滅在指間。
“焚脈裂…肩井穴…”冰冷的聲音在寂靜中低語,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漠然,“玄烏龜…你的寒玉髓,又能撐多久?”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辦公桌后,林若雪正襟危坐。昂貴的定制套裙包裹著她玲瓏的身段,妝容精致,一絲不茍。但那張原本明艷照人的臉上,此刻卻籠罩著一層無法掩飾的蒼白和疲憊。眼下的淡青色陰影,即便用最頂級的遮瑕也難以完全掩蓋。她的眼神深處,殘留著昨夜目睹幽冥符箓、收割殘魂后的驚悸與恐懼,如同受驚的小鹿,被強行禁錮在名為“冷靜”的牢籠里。每一次輕微的聲響,都讓她擱在膝蓋上的手指不易察覺地蜷縮一下。
“沈先生。”見沈浪轉(zhuǎn)身,林若雪立刻挺直背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將一份文件推到辦公桌中央,“這是林家核心產(chǎn)業(yè)、流動資金以及所有可控人脈渠道的詳細(xì)清單和權(quán)限移交預(yù)案。按照您的要求,已整合完畢,隨時可以注入‘歸墟’。”
她的動作干練依舊,聲音也竭力保持著平穩(wěn),但沈浪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輕易便穿透了她精心維持的表象。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靈魂深處那如同蛛網(wǎng)般蔓延的恐懼裂痕,那是被超越凡俗力量徹底碾碎世界觀后留下的、難以愈合的創(chuàng)傷。驚弓之鳥。沈浪心中漠然評價。
“效率尚可?!鄙蚶说穆曇袈牪怀鱿才?,他并未去看那份文件,目光落在林若雪強作鎮(zhèn)定的臉上,“歸墟扎根,林家是藤。藤蔓纏繞太緊,會窒息?!?/p>
林若雪心頭猛地一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沈浪的話如同冰冷的刀鋒,瞬間剖開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懼——林家,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被吞噬的“趙家”?
“沈先生…”她張了張嘴,聲音干澀。
“林家,依舊是林家?!鄙蚶舜驍嗨Z氣平淡卻不容置疑,“你,依舊是林若雪。歸墟需要根,也需要…活著的藤蔓,去攀附更多的陽光?!彼哪抗鈷哌^林若雪蒼白疲憊的臉,“恐懼,是弱者的枷鎖。若連直視深淵的勇氣都沒有,又有什么資格…站在歸墟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