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拾衣回到上京城時,秋日仍未西斜。
事情的進展要比他預想當中要順利上太多,雨停后的他沒有耗費太長時間,便已完成宗越在昨日交代下來的要求,將此間天地元氣的大致組成銘記于心。
他猜到這和那位名叫穗歲的姑娘有關,有些遺憾自己當時未能發(fā)現(xiàn),以至于臨別時沒有道謝,失了禮節(jié)。
除此之外,林拾衣按照宗越昨日親自傳授的方法,試圖在千陵山上或是那名為劍池的山間溪流中,發(fā)現(xiàn)那些受天地元氣浸染而成的奇石異竹的存在,但一無所得。
這本就是無法強求的機遇,他自然不會為此而感到可惜。
在某間小店以紅湯鴨血冒菜作為遲到的午飯,輔以八個生煎飽肚,這頓飯價錢相當劃算,更是讓林拾衣的心情再愉快三分,決定下次還要光顧。
吃飽喝足,返回學宮,天晴后的上京未因雨水蒸發(fā)而悶熱,秋風依舊涼爽。
祠下學宮人來人往,熱鬧的畫面與昨日前天無甚區(qū)別,林拾衣走在仍未熟悉的道路上,依循著記憶即將拐進某條道路時,忽然感受到側方投來一道目光。
這道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驕傲得毫不掩飾,如芒在背。
林拾衣回頭望去,看見那個站在五層高樓中憑欄而立的錦衣少年,不太理解這目光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厭惡他衣衫和發(fā)絲被雨水打濕后模樣稍顯狼狽影響學宮面容?
但他從未在乎過陌生人的看法,自然懶得理會,當做無事發(fā)生,繼續(xù)走在路上。
……
……
那幢高樓上。
元祐的確是極為驕傲的人,見林拾衣收回視線,當即揮袖轉身不再去看。
他走進房間里,望向來訪的客人,說道:“勞煩陳師兄久等?!?/p>
說是勞煩,然而元祐的話里聽不出半點歉意,都是理所當然。
陳飛白對他的性情很是熟悉,便也不在乎,笑著打趣道:“如今學宮,誰有資格讓你這般鄭重其事?”
元祐自然不會回答,主動把家丑外揚。
陳飛白笑了笑,轉而說道:“我今天去宗教授那邊吃黑臉的時候,恰好遇到他新收的學生,站在門前聊了幾句,宗教授那名學生還挺有趣的?!?/p>
元祐沒想到會聽到這么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這位手下敗將與學宮中好些教授關系頗為親密,據說好些不方便出面處理的事情,都是由此人在外暗中操辦解決的。
從某種角度來看,陳飛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祠下學宮相當一部分教授的在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