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出是啊這兩個字的時候,林拾衣連想都沒想一下。
不是為了刻意羞辱元祐,更不是裝腔作勢。
這就是他的真心話,真實的想法。
他有宗越作為先生指點(diǎn)修行,有祠下學(xué)宮藏書樓中數(shù)萬卷藏書作為參考,更不要說還有那位名叫穗歲愛穿黑裙的姑娘。
元祐怎么能和這些人相提并論?
顯然不能。
是以林拾衣答的格外誠摯。
樓內(nèi)一片安靜。
元祐的笑容依舊在,沒有驟然消失化作冰冷寒意,故而也沒有一道氣息自他體內(nèi)洶涌而出,籠罩場間帶來恐怖壓力。
他看著林拾衣的眼睛,似笑非笑說道:“我先前很欣賞你的自信,因為我相信你有與之相匹配的天賦,但現(xiàn)在看來你不是自信,而是狂妄?!?/p>
林拾衣也不生氣,提醒說道:“對旁人妄加斷言,這不好?!?/p>
然后他問道:“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元祐神情漠然說道:“瓊?cè)A宴就在后天傍晚,我希望到時候的你能夠證明給我看,這并非狂妄?!?/p>
林拾衣?lián)u了搖頭,坦然說道:“我決定參加瓊?cè)A宴,為的不是證明些什么,現(xiàn)在的我也沒必要去向誰證明自己,更勿論你,這只是一件我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p>
說完這句話后,他不再停留在這里,轉(zhuǎn)身離去。
元祐自然不會行目送之事,語氣冷淡至極:“你嘴里的話和你的臉一般漂亮,可惜除此之外,我著實看不出你有什么本事可言?!?/p>
直至腳步聲遠(yuǎn)去消失,林拾衣的聲音也沒再響起。
元祐面無表情。
……
……
回到宗越的小院后,林拾衣把對話簡單地復(fù)述了一遍,沒有著重渲染任何一句話。
但他的先生依舊聽出了元祐的話外之意,為此而稱贊他的回?fù)魪?qiáng)而有力,盡管當(dāng)事人根本不作此念想。
緊接著,宗越又再對他鄭重表示,不要為此生出太大的壓力,師生這種關(guān)系就是要并肩而立,倘若遇著事情記得要說出來,叮囑再三。
林拾衣有些感動。
接連三場談話太過浪費(fèi)時間,以至于此刻晨光已經(jīng)逝去,秋日臨近中天。
想著昨天的約定,少年道別先生,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祠下學(xué)宮。
陽光照耀在林拾衣的身上,漸行漸遠(yuǎn)漸模糊。
宗越看著這一幕畫面,想著自己居然能收到這么一名熱愛他所沉溺之事的學(xué)生,更是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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