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把所有話都告訴我了嗎?”
“兄長,我又不是白癡,都到這種時候了,我怎么可能還敢瞞著您啊?。俊?/p>
聽著這句連哭帶泣吶喊出來的話,元祐的表情依舊不為所動,冰冷如同千年玄冰。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胞弟,聲音里沒有一絲的憐憫,冷漠問道:“你讓我?guī)湍憬鉀Q問題,但途中卻一聲不響地自作主張,花錢去請下水溝里的老鼠動手,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我……我這也是想著替您分憂啊?!?/p>
元軍把頭埋在膝間,渾身顫抖著,為自己辯解道:“而且您也得承認(rèn)吧,這個辦法聽上去就是很好用啊,只要那個林拾衣當(dāng)時把錢給收下來,那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被逐出學(xué)宮了!”
元祐深呼吸一口,強行控制住破口大罵的沖動,問道:“你憑什么確定他愿意收錢?你連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元軍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喊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他缺錢才會找人去給他送錢的!”
聽著這話,坐在椅子里的元祐沉默得徹底。
他還是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愚蠢的一個弟弟,緩聲問道:“買兇殺人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元軍連滾帶爬來到兄長膝前,帶著滿臉鼻涕抱住那根大腿,哭著嚷道:“我就是想進(jìn)祠下學(xué)宮混個日子而已,想著以后相親的時候自己面子上稍微好看一點兒,彩禮不用給那么多,我又沒雄心壯志非要實現(xiàn),今年進(jìn)不去學(xué)宮也可以等明年啊,我怎么可能買兇殺人啊,還是和靜夜思這種玩意沾上關(guān)系,兄長大人您可要明鑒??!”
元祐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已經(jīng)相信元軍說的話,因為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這并不能改變他糟糕到極點的心情。
元祐甩開抱住自己大腿的那雙手,再把喋喋不休的廢物給踹到一旁,起身往門外走去,來到站在屋檐下的父親身邊。
“讓江湖人去給林拾衣送錢,這個辦法是阿弟從陳飛白的隨從口中聽回來的,覺得很有道理便用了,其余事和他沒有關(guān)系。”
“陳飛白?”
元家家主皺起眉頭,問道:“為什么會和他扯上關(guān)系?”
元祐沉默片刻,說道:“陳飛白在答應(yīng)我?guī)兔螅匾膺^來和阿弟見了一面,但似乎不太滿意,接著他第二天晚上去見了林拾衣,自那以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如今的我做什么都是錯的,與其犯錯,不如沉默,而且一切事情歸根結(jié)底,就在明年道庭來訪使團(tuán)之上,只要我依舊強大下去,那自然會有人為我平息輿論,只要我能夠戰(zhàn)勝那兩人,當(dāng)下的一切都會成為過眼云煙,而我將會是祠下學(xué)宮乃至于整個大周的英雄,到了那時,誰也不會站在林拾衣身前的?!?/p>
……
……
“雖然這張信紙上沒有你最想要知道的買刀人的身份,并且還讓你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但這的確就是真相的一部分,是你想要的東西?!?/p>
穗歲的聲音很是輕快:“你應(yīng)該不會怪我吧?”
林拾衣嘆了口氣,搖頭說道:“這有什么好怪你的?”
穗歲很滿意,說道:“那你要拿什么來回報我的情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