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尖在聚攏,抓著綠色的碎片貪婪地凝聚成一尊似佛又不似神佛的怪異像尊。
她看得呆愣,看著那尊神情似悲憫又似猙獰,眉目間似人又似妖魔鬼怪的四不像逐漸在自己瞳孔中放大。
它緩緩地捻起一節(jié)細(xì)長的荷,半睜開半闔合的細(xì)長眼眸中似乎也有方才的一輪明月。
江知緹猛然覺著,它似曾相識。
相似的氣息。
一樣的氣息。
野狗。
她猛然回想起那日,她在雪地里對視上的那一條野狗。
但不是那條在雪地里啖著周長錦心頭肉的野狗,而是那一條站在她前方不遠(yuǎn)處,回過頭來似是人姿態(tài),為她指引了方向的那條野狗。
陡然間,她的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
夜半,鄔大小姐院毫無征兆地走水。
靜謐的夜晚霎時(shí)間亂做一鍋粥,驚呼聲,潑水聲,以及火苗席卷嚼食院中干燥陳設(shè)的嘎吱嘎吱,嗚嗚泣泣交織在一起。
鄔大小姐院離鄔二小姐院不算很近,但也不遠(yuǎn),鄔二小姐已經(jīng)被江知緹扶著走出到空曠范圍內(nèi)。
江知緹抬頭,望向那一邊被火光染紅的天。
與那日茶樓被燒毀的景象是何其地相似。
她恍然間想。
又聞野犬,傀儡求救
“你在想什么?”
鄔二小姐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江知緹回神,抬眼看向那被火光染紅的天邊——到底沒有那日茶樓被燒毀時(shí)那般赤紅。
她們離起火的院子遠(yuǎn),江知緹陡然生出想去看看的心思;鄔二小姐看出她的意圖,也沒說什么,放由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