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時隔多年后,她還是會覺得這個背影何其孤寂,落寞得太過分,落寞得幾乎不成人形。盡管周遭還是一成不變的雪色,她還是覺得其承載得過分沉重,以至于她看著這里,總覺得留不住——卻又留得住,畢竟這場雪,還滯留在人間。
江知緹不由得想:京月的過去,會是什么樣子的?
沒有人說過道尊的過去,仿佛她是一個不可言說,只能用來敬畏的符號;對于她的過去,更成為了不可妄言的存在。
無解的過往……?興許是吧。
雪一直下。
……
與張傾說的那樣,三日后,天下同樂,大典舉行,邊疆戰(zhàn)士們凱旋而歸。
街道兩旁擠滿了百姓,熙熙攘攘,熱熱鬧鬧;哪里都有敲鑼打鼓的喧囂,一派喜樂洋洋。
得益于燕吟,眾人都尋到了一個好位置,看凱旋而歸的將士們。
軍隊很長,高大的馬匹與威武的戰(zhàn)士,高舉的旗幟迎風(fēng)飄揚,眾人一眼便能瞧見一個坐在高大紅馬上的將軍本人。
還未走近時不覺得有什么,只覺得將軍英姿颯爽;看見將軍本人樣貌后,方子泓率先倒抽一口涼氣:“女……女子?!”
江知緹也驚愕。
百姓口中驍勇善戰(zhàn),英勇殺敵,舉世無雙的大將軍,竟然是一個面容堪稱劍眉星目,堅毅英朗,身材乃至氣勢,都何其逼人的女子。
“巾幗不讓須眉?!背锊[了瞇眼,道。
他們驚奇之余,女將軍視線不偏不倚,直視前方;只有在經(jīng)過某處時,才似有所感地抬頭望過去。
望的方向正恰是燕吟。
燕吟只淺笑,不語,隨后身影消失在人海里——似乎又什么都說了,不需要再過多表述。
前面便是張傾與百官一同迎接將軍與戰(zhàn)士們歸來,見到馬背上的人后,張傾笑了,道:“唐將軍,別來無恙了?;噬弦呀?jīng)在殿堂等您了?!?/p>
“多久沒見,你也學(xué)得文縐縐了?!北凰凶魈茖④?,又來個“您”,唐年茹到底破了功,笑了出來。
張傾看著這個也多年未見的青梅,又不由得想起師弟豐年,一時又是感慨。
“這一別也有數(shù)年了,感慨幾分不是很正常?”張傾搖頭,笑道。
唐年茹沒再說什么,二人寒暄過后便是進(jìn)宮去。
殿堂拜見圣上,卻不見皇帝本人,只見一襲垂簾在龍椅前。
皇帝前些日子受了涼,身體有些抱恙,這幾日都這般垂簾。
簾后依稀可見人影,傳出來的還是皇帝的聲音:“愛卿受苦了?!?/p>
唐年茹忙不迭回應(yīng),而后又是幾句寒暄,寒暄過后,便是各種賞賜,升官加爵。
她一一受過,拜禮謝恩。
慶典開始,城外也一派喜樂融融,皇帝移駕至皇宮外,文武百官隨后。
“吉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