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隱匿起自己的氣息,穿過繁花小道,漸漸接近了院子。
院外掛著兩盞白燈,光影有些暗暗。
這兩盞白燈籠不似尋常人家白事時掛的模樣。燈籠紙貌似不是用一般的紙糊的,還畫有奇怪的花紋;燈籠內點燃的蠟燭隱隱飄來一陣異香,有些慘白的光映著燈籠下被剝了皮扎成一捆的柳枝條顯得有幾分詭譎。
“安靈盞?!狈阶鱼谅暤?。
江知緹不明所以,問:“何為安靈盞?”
“那兩個看著像是白燈籠的物什,其實不是燈籠,是盞,只是看著似是燈籠。”方子泓道。
“柳抽條,揉作紙,以漿糊硬之即塑作盞形,盞形深且近籠狀后,磨朱砂點繪安靈紋。內燃三香燭,下垂剝皮柳捆即可起到安撫亡靈,穩(wěn)靈亦或是固靈養(yǎng)靈之效?!?/p>
說完,方子泓有些嫌棄地瞥她一眼:“你不也是玄門弟子嗎?怎么連這個也不知曉?功課做哪里去了?”
“六日前剛入門,確實不知曉,也沒有什么功課可以做?!苯煵灰詾槿?。
方子泓雙眸一瞪:“什么?剛入門?”
“對?!苯煉咚谎?。
方子泓只覺驚詫:“可是你的——”大小輕功運用如此熟練!
他陡然把后面這段話吞了回去。
如若江知緹是六日前才入的玄門,在一邊修煉,一邊在鄔府內做下人的同時,仍舊能夠將大小輕功練好……這已經可以稱作天資聰慧了。
大小輕功看似簡單,實則施展起來困難,絕大多數(shù)人剛開始都控制不住真氣,基本會摔得頭破血流。
能夠將大小輕功熟練施展甚至是交替著來運用的,基本是同齡與同門中的佼佼者。
他突然間惋惜江知緹為何如此晚才入玄門,若是再早一些——豈不是成為同齡人以及同門弟子中的拔尖存在?
按照這般進步,甚至能夠成為年紀最小的師派內門弟子,得到師派親傳,前途何其光明。
得到師派親傳,即是師派玄門未來繼承人,那是遙不可及且人人趨之若鶩的存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備受關注且成為同門們仰慕的存在。
方子泓吞了吞喉嚨。
他天資不算聰慧,甚至是愚鈍,但好在足夠勤奮,也是同門中不甚起眼的存在。師派內門弟子,繼承人之類的存在離他太遙遠了,他只在師門宗派三年一度的大會上,遠遠地望見那么一個點站在高高的輪壇上,聽見有些縹緲的千里傳音。
“什么?”江知緹聽不見他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