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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陽剛洗完澡。
少年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小腿和胳膊都有不少擦傷,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他坐在沙發(fā)上,眼睛哭得腫成悲傷蛙,哭腔還沒消。林淺站在他身旁,拿著干毛巾給他擦頭發(fā)。
林淺一邊擦一邊說:“你二哥也真是的,還真讓你在急救室外哭等了四個小時,也不讓醫(yī)護人員給你處理傷口擦點藥?!?/p>
傅陽吸吸鼻子。
歹徒拿刀架在林淺脖子上,他從火鍋店離開,腦子一片空白,只記得要去叫傅聿川。他是一路跑著回的莫泊酒店,近十公里的路,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只知道二嫂的命落在他身上。
到了酒店。
二哥已經(jīng)不在。
之后就有人傳來二嫂重傷進醫(yī)院的消息,他失魂般趕去醫(yī)院,在急救室門口摔了個大的,很久都沒爬起來。
等啊等。
等了四個小時紅燈才滅。
他哭得岔氣,二嫂從急救室里毫發(fā)無損走到他跟前,他都以為見到她的魂魄了。一直到此刻,過了半個小時,傅陽才緩過這個勁兒。
二嫂沒事。
沒有受傷也沒有死掉。
病房的門從外邊打開,傅聿川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眼悲傷蛙傅陽,隨后抬眸與林淺對視,數(shù)秒鐘后,林淺放下手里的毛巾,拿起茶幾上傅陽的手機,走到傅聿川跟前,遞給他:“十分鐘前老宅的管家打電話過來,讓傅陽外出交一個單子。我覺得不對勁,讓他嘴上先應(yīng)著管家,人沒離開醫(yī)院,手機我也給扣下了。”
傅聿川注視著她。
眸光定格在她五官精致的臉上。
差一點。
就只差一點點。
但凡李青膽子再大點,用的不是伸縮假刀而是真刀,她都不可能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那么長一把仿真刀,是個人都會畏懼,她怎么能想都不想就撲到他面前為他擋刀?
他騙你呢
這邊。
林淺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她的目光落在他右邊胳膊上,有襯衫袖子遮擋,看不見傷。當(dāng)時李青那把假刀刺中她的后背,那廝像是殺瘋了,隨手拿了桌上的菜碟砸了過來,傅聿川把她護在懷里,用胳膊擋了那盤子,盤子都砸碎了,想必傷得不輕。
那一刻。
除了本能的緊張擔(dān)心外,還有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感覺。
他們倆是有體型差的。
平時林淺并不覺得差得有多大,那時被他抱在懷里,他的手臂緊摟著她的肩膀,她整個人被按進他寬厚的胸膛,四面仿佛都是堅實的,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安全感。
被保護而產(chǎn)生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