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解開隨身攜帶的荷包,一股腦兒倒在地上,琳瑯滿目全是小藥瓶,有治跌打損傷的,解毒的,止咳的,幸好還有一盒清涼醒神膏,趕緊抹在太陽穴、手腕處。
然后用袖口掩著鼻子在屋里搜尋,發(fā)現(xiàn)一個香爐,正裊裊生煙,她不顧燙手取出香來,擲在地上狠狠踩滅。
未等稍微松口氣,她發(fā)現(xiàn)更大的危機猝然而至。
捷律單于醒了。
確切地說,他只是坐起身來,不聚焦的眼神可見其意識渙散,劇烈起伏的胸膛可見其呼吸急促。
這香爐就在他塌前燃了這么久,醉酒加上催情香,馮瑗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皇宮禁苑,她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可以自衛(wèi),況且捷律關系到邊境安寧、和平大計,她也不能以命相搏,實在投鼠忌器。
捷律扯開衣襟,赤裸的欲望從混沌的眼神里放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不管怎么她還是得試一試,于是強作平靜道:“單于,您喝醉了,我這有醒神膏,可以緩解不適。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心跳如擂鼓一般。
突然,捷律一伸手抓住她的衣襟,往回一帶,她就趔趄著摔倒在他懷里,腦門“嗡”地一陣轟鳴,捷律粗重的喘息不過咫尺之遙,她掏出一把醒神膏,狠命糊在他臉上,趁他一縮連忙掙脫開,可是罩衫被死死扯住,馮瑗使勁拽衣服,捷律只是輕蔑地一笑,拉著衣服的手猛地一勾,馮瑗眼看又要被帶過去,果斷斷尾求生,松開衣服,退開幾步。
捷律站起身來,一步步向馮瑗逼近。
馮瑗已經骨軟筋麻,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只得步步后退,直至后背貼上冰冷的墻壁,她急道:“單于,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漢話,這是在大煌皇宮,你如果動了我,和親之事就完了!”捷律腳步頓住,赤紅的眼睛里顯出一絲清明,用不太標準的漢話說道:“你是誰?”馮瑗大喜,能夠溝通就好,她連忙說:“我不是公主。
但我知道,單于初登大位,外有北匈奴窺伺,內有老貴族尚未臣服,若此次和親不順,恐怕更要授人以柄,不能服眾!我們陛下以萬民為念,同意和親,單于可不要自己毀掉這大好局面!”捷律面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猶疑,但很快就被欲望之火吞噬,他一步步逼近,嗓音低沉,“你不必誑我,你既然不是公主,一定是皇帝送來服侍我的女人。
我此刻便要你。
”馮瑗心下慘然,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迷香的效力太霸道,她自己也快支撐不住,何況中了更大劑量的捷律。
她伸手撫發(fā),拔下了一根簪子,簪尖散發(fā)出冷利的光芒。
她一咬牙,簪子向左臂扎去……皇后自國宴上下來,只見趙晨淚眼婆娑地迎上來,“母后,二姐姐出事了……”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馮大家過去也有多時了,兒臣不敢自專,只能來求母后。
”邊說邊啜泣起來。
鄭皇后一驚,沉吟片刻,皇家內帷之事不可驚動外臣,那捷律單于又是外邦男子,自己不便出面,便吩咐手下人,“去把秦王請過來。
”趙晨又將經過說給趙昱,趙昱起先還不怎么在意,宮里自有規(guī)矩,就算捷律不懂,服侍的宮女宦官都是長眼的,不至于沖撞了。
但聽到馮瑗也在其中,不由嗅出陰謀的味道,抬腳就往舞雩軒趕去。
門猛地被踹開,趙昱沖進來,直到焦灼的目光搜尋到那個人,心才稍微落定。
她靠坐在外間墻角,發(fā)髻散亂,衣衫不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平靜的臉上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趙昱揪著心,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去,她神色有些異樣,浮起一個虛弱的微笑,語氣是一貫的沉靜,“我沒事。
二公主不在這里。
單于在里面。
”“地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