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鋒挑眉:“媽,您先前還瞧不上肖窈的出身,怎么這會兒又要我服軟,把人找回來結(jié)婚?”
“我瞧不上她的出身不是很正常,我們付家的門第,和她的鄉(xiāng)下出身,本就門不當戶不對。”陳美蘭瞪他,“但比起讓你為了她,把自己折騰得要死不活的,下半輩子當個光棍,絕你自己的后,我再瞧不上她,也不得不試著接納她。只要你幸福,媽就什么都能忍?!?/p>
“媽,您果然是世上最好的母親?!备督h笑了起來,轉(zhuǎn)頭看向付正德,態(tài)度和煦道:“爸,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頂罪犟嘴的,我知道您跟媽一樣,不管我怎么混賬,怎么叛逆,您一直都沒有放棄過我。您把我踢去部隊,也是為了我好,是想改改我的性子,免得讓我成為首都禍害。我在部隊最開始的那兩年,的確恨過您,怨過您,但當我穿上軍裝,拿上槍,上了戰(zhàn)場,看到身邊的戰(zhàn)友,為了祖國、為了同胞、為了戰(zhàn)友犧牲時,我便知道了您對我的良苦用心。
爸,我早就不怨恨您了,只不過當年我年輕氣盛,不愿意向您妥協(xié),不愿意走您給我安排的路子,毅然決然來到了榕市,我到現(xiàn)在都為此十分愧疚。
爸,我或許有一天會回到首都,回到付家,完成您交給我的重擔,但不是現(xiàn)在,我還年輕,還想自己闖一番,我希望您跟媽能理解我,支持我。
在此之前,我得找到我的愛人,完成我的終身大事,我才有回去的可能?!?/p>
付正德聽到他前面的話,還挺感動的,心里暗嘆,自家的渾小子終于懂事,終于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聽到最后面的話,他沒好氣道:“行了行了,你也別說這些有得沒得來哄我了,你昏迷的這幾天,我已經(jīng)讓人查到你那對象的行蹤了?!?/p>
“她在哪?”付靳鋒坐不住了,完全沒有剛才那副淡定模樣。
付正德面無表情道:“我派得人順著她買得那趟前往蘇州的火車班次進行查訪,查到她在南省一個人煙稀少的小站下了車,之后買了一張前往邊疆烏市的火車票,在車上認識了幾個知青,跟著那幾個知青去了塔城農(nóng)九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在農(nóng)九師靠近阿尕什的牧場連隊里。”
肖窈容貌太過出色,身上的穿著和氣質(zhì)都很不凡,跟周圍長期饑餓,營養(yǎng)不良的人群有很大的區(qū)別,跟她同車的乘客和乘務員們,很難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肖窈那天所乘坐的那班前往蘇州的火車上,有個年輕的男性乘務員對她印象很深,因為她上車的火車票是他檢閱的,結(jié)果半途她到一個小車站下了車,沒有上火車,乘務員還以為她下站臺透氣上廁所走丟了,還著急的在站臺找了她一會兒,結(jié)果沒看到人,回到車上,發(fā)現(xiàn)她的行李沒了,才知道她下車了。
有這個乘務員提供的線索,再順著小站臺的車站查肖窈之后坐得火車班次,再一路往下查,就知道了肖窈的蹤跡。
不過這個男性乘務員在付靳鋒調(diào)查的時候正好休探親假,回老家探親去了,因此付靳鋒錯過了他,沒查到肖窈的蹤跡。
陳美蘭一聽,忍不住說:“這個小肖同志,也太不讓人省心了,她沒身份戶籍證明,就敢一個人往那邊疆地區(qū)走,跟著不認識的人跑,就不怕人家把她給賣了。邊疆地區(qū)可是亂的很,到處都是流匪罪犯、間諜特務,她要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不死也得脫層皮?!?/p>
陳美蘭沒見過肖窈,不過聽任良才跟她描述,知道那是一個容貌不輸于白莉莉的大美人兒。
她也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找得對象,別的不說,那容貌身材必然是一等一的,這樣一個漂亮的人,敢孤身一人去那些危險的地方,該說那姑娘是膽子大呢,還是傻呢。
“她竟然去了邊疆地區(qū),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备督h伸手去拔自己手背上插著得輸液針頭。
“胡鬧,你不要命了!”付正德瞪著眼睛呵斥他,“你要去找她,也得把自己的身體養(yǎng)好再去!你是在邊疆地區(qū)呆過的人,應該明白,阿尕什在這個時候冰雪覆蓋,天氣十分惡劣,你外出都成問題,還怎么在那茫茫牧場去找她?我已經(jīng)打電話給塔城農(nóng)九師師部,讓那邊的人對她照拂一二,她就在那里,沒人會去驚動她,打擾她,你不用擔心她會跑?!?/p>
付靳鋒壓根聽不進去他的話,直接把針頭拔了,任由左手手背上鮮血淋漓,也要下床,穿著鞋子去找肖窈。
陳美蘭急了,連忙攔住他,“你這孩子,沒聽到你爸說的話嗎,那個肖窈,你爸已經(jīng)打電話讓那邊的人對她進行照料,她不會跑的!她就算跑了,那邊也有人盯著她,跟著她,不會讓她跑掉,你著什么急啊,先把身體養(yǎng)好再說!”
付靳鋒也不聽她的,將她輕輕推開,快步走出病房去。
清晨的阿尕什牧場,天氣十分寒冷。
已經(jīng)是三月初了,在別的地方都春暖花開,萬物蘇復的時候,阿尕什牧場,也只是下雪的時候少了很多,天氣還是很寒冷。
金色的陽光投映在廣袤的草原上,在成堆白雪圍住的一座大瓦房前,青色的炊煙緩緩從瓦房右側(cè)屋頂上的煙囪升起,飄向遠處碧藍如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