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大杠自行車十分高大,車子也重,很多個子偏矮小的男同志都不一定能駕馭得住,更別說體型偏瘦的女同志了。
肖窈也是頭一回騎這種老款自行車,感覺新奇的同時,車子除了最開始騎得有些搖搖晃晃以后,之后一路風(fēng)馳電摯,似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各種坑坑洼洼道路不平的街道上快速騎動。
付靳鋒個子一米八三,手長腿長,本來坐在車后座,兩只大長腿迂著就很難受,肖窈騎車還騎得飛快,路再爛再坑坑洼洼,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顛簸的付靳鋒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diǎn)把早上吃的早飯都吐了出來。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又是公安,不好讓肖窈減速停車,顯得他怕了似的,更不能伸手拽住她的衣角,占她便宜,畢竟男女有別。
于是這兩人,一個在前面不要命地飛快蹬腿騎車,一個在后面雙腳迂靠在車轱轆旁,兩只手拽著車座的邊緣,像只腿長的大青蛙,生無可戀,任由勁風(fēng)將他本就亂糟糟的雞窩頭,吹得更亂。
路邊有人看到這樣一閃而過的奇怪組合,忍不住搓了搓眼睛:“是我看錯了嗎?一個女的騎自行車騎得那么快?車后座的男人要生了???”
肖窈一路風(fēng)馳電掣,從平章分局稍好點(diǎn)的路段,一路向著南郊行進(jìn),騎了大概大半個小時,在付靳鋒指引下,鉆進(jìn)一條狹窄更加坑坑洼洼的土道,車子一路顛簸,好幾次顛得差點(diǎn)把付靳鋒摔下去,她也沒有減速。
待日上三竿,金光色的陽光投映整個大地,肖窈鉆進(jìn)了一條羊腸小道,往里騎了沒多久,終于停在一處小樹林前。
石樓就在這片小樹林背后,從那片已經(jīng)干枯許多樹木的樹林間望過去,能看到廢棄石樓那灰白垮塌的墻面房梁,在陽光底下散發(fā)出一種腐朽又飛舞的細(xì)菌光芒。
車子一停,付靳鋒立即下車,臉色很不好地靠在一邊的松樹下喘氣。
肖窈把車停好,瞧見他的臉色,開口問:“付公安,你喘什么氣啊,是我騎車,又不是你騎車。”
付靳鋒閉著眼睛狠狠喘兩口氣,將xiong腔那想吐的感覺壓下去,這才掀開眼皮,狹長的眼眸掃一眼肖窈,神色淡淡道:“真是小看你了,你打擊報(bào)復(fù)的動作挺特別啊?!?/p>
“付公安,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毙ゑ赫0椭浑p大眼睛,一臉無辜,“您是公安,我一個農(nóng)村姑娘,我怎么敢報(bào)復(fù)你。”
付靳鋒高瘦的身軀隱匿在松樹投映的陰影下,深邃如幽潭的眼眸閃著銳利的光芒,直勾勾地盯著肖窈。
在肖窈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時,他忽然低笑一聲,聲音依舊懶洋洋,“你膽子挺大啊,我這個人挺記仇,得罪我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p>
肖窈挑眉:“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付靳鋒上前兩步,湊到她面前,壓低聲音說:“你最好不是sharen兇手,也祈禱沒有什么把柄被我抓住,否則,我會讓你見識,什么叫生不如死?!?/p>
他的聲音狂妄低啞,胡子拉碴的臉帶著幾分惡意的痞氣,狹長的眼眸銳利無比,似能將她整個人看個徹底。
別的女人要面對付靳鋒這種近乎壓迫的態(tài)度,恐怕得嚇哭,肖窈在末世什么牛鬼蛇神沒見過,一臉無所謂道:“付公安,你別拿話來威脅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拿對付犯人的那套說辭來詐我,沒用?!?/p>
付靳鋒眼尾上挑,也沒多驚訝,神情有些玩味:“你還真是特別。”
肖窈撞開他,直直往前走,“時候不早了,付公安,您還是干正事吧?!?/p>
她有大力異能,這存心一撞,哪怕付靳鋒身手不錯,也差點(diǎn)被她撞飛。
好在付靳鋒下盤很穩(wěn),及時穩(wěn)住身體,齜牙咧嘴地捂著被撞痛的肩膀,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懷疑人生。
就她那纖纖瘦瘦,手腳瘦的跟雞爪似的身形,哪來這么大的力氣,差點(diǎn)把他一個大高個男人撞飛。
兩人順著樹林邊一條雜草叢生,不顯眼的小路來到石樓前,這里發(fā)生命案以后就被平章分局的公安用繩子拉了起來,嚴(yán)禁任何外人靠近。
一到案發(fā)地,不用付靳鋒開口,肖窈就先把石樓第一層的十幾個房間看了一遍。
那些房間都是三十幾個平方一間,墻上糊著的石灰早已脫落斑駁,許多家用具都腐朽破敗了,處處都被灰塵蜘蛛網(wǎng)覆蓋。
不過因?yàn)楣簿值墓睬皝碚{(diào)查取證過,地面又有許多腳印和檢查過的痕跡。
肖窈轉(zhuǎn)了一圈,回頭問跟在他身后默不作聲的付靳鋒:“付公安,那個李公安是在哪里看見紅segui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