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付家在首都諸多有錢有勢的人家中,算是高門大戶,付靳鋒作為付家主枝子孫,但凡跟他扯上關系的人,只有受利,沒有受委屈的。
她要真跟付靳鋒處上了,以付家的那家大業(yè)大的背景靠山,她還怕什么十年大動亂啊。
這么一想,肖窈心里輕松許多,伸手拉床頭上方一根燈繩,啪嗒一聲,屋里的梨形燈泡亮了起來,照亮屋里。
肖窈爬起床,發(fā)現自己出門前隨手亂扔在床上的衣服,被付靳鋒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柜上。
亂扔的鞋子,也給她好好的放在門口的鞋架子上,從廠里拿回來忘記洗了的飯盒給她洗了,好幾天沒少的地面清掃得干干凈凈整間屋子清清爽爽的,看起來就很舒服。
沒想到付靳鋒那樣一個高、干子弟,竟然會幫肖窈,把屋里打整得井井有條。
在肖窈的印象里,老首都那些富家子弟,在這個年代里,只知道逗貓逗鳥,沒事兒四處閑逛,打打架,罵罵人,回頭再跟不同的女人約會,吃吃喝喝,四處游玩買買買,洗衣做飯之類的家務活,是不可能干一點的。
付靳鋒還真是其中異類,不管他干這些家務活是不是為了在她面前掙表現,至少他做了,就讓肖窈對他好感多了幾分,心里盤算著,以后真跟他處上對象,她可要繼續(xù)發(fā)揚她懶人的風格,讓付靳鋒把家里的家務活兒全包了。
畢竟,能者多勞嘛。
洗了把臉,肖窈穿上肉聯廠的公裝,套上水鞋,背上斜挎包,又要開始苦逼的上班。
她把房門打開,隔壁房門也打開,盧明哲站在門口的陰影處,露出半張臉,冷冷的看著她,不說話。
肖窈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往后退一步,“盧明哲,三更半夜,你干嘛像個鬼一樣站在門口看我,嚇死我了?!?/p>
“你說得事情,我會幫你解決,但你記住,我是看在付靳鋒的面子上,不是因為你去解決?!北R明哲披頭散發(fā),神情陰鷙。
“什么意思?”肖窈擰眉,這人忽然改變主意,跟付靳鋒有什么關系。
“你別再裝瘋賣傻,先前付靳鋒來找我,希望我能幫你忙,也希望我斷絕對你不該有的想法,話里話外,他背后的付家,遠比我背后的盧家更有權勢,希望我識趣。你早就跟付靳鋒暗通款曲了,還故意答應跟我看電影,是覺得耍我很好玩嗎?”盧明哲嘲諷一笑,“恭喜你,你目的達到了?!?/p>
肖窈:
她還真沒想到付靳鋒會出面,讓盧明哲幫她處理周和裕兩人的事情,一時五味陳雜。
付靳鋒這個人看著離譜,實際還挺靠譜,知道搞砸了她的事情,進行事后補救。
雖然補救的方式可能不太對,把眼前的盧明哲都搞得應激,成了陰shi男鬼,肖窈心里卻有一點小感動。
這大概就是自己搞砸的事情,忽然有人幫你搞定了,心里難免會對那人產生一種感激心理。
肖窈無奈道:“盧同志,我先前就跟你說了,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才答應跟你看電影,并不是存心欺騙你,耍你玩。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誠懇向你道歉,你原不原諒我都無所謂,你別把自己氣生病了。我們處不成對象,也可以處成朋友嘛,你要幫我辦成了事,回頭我請你吃頓飯感謝你?!?/p>
“誰稀罕?!北R明哲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肖窈被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她嘆了口氣,兀自下樓,出了盧家大宅,走到大宅外面的巷子時,腳步頓了下來。
盧家大宅大門對面的巷子墻角下,有個人背靠墻面,右腿站直,左腿往前曲折,左腳鞋子抵住墻面,站姿散漫,頭顱昂著,嘴里抽著一根煙,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紅色火光的煙蒂,在漆黑無路燈的巷子中明明滅滅,似乎看到了肖窈的身形,那人微微一怔,隨后站直身體,徒手掐滅嘴里的煙頭,仍在地上,再抬腳踩了踩煙頭,打開手中的手電筒,照在肖窈的身上,低聲喊她:“你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肖窈的錯覺,她感覺付靳鋒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往他剛剛站得地方看過去,那里至少丟了五個煙頭,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