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令他恐慌,令他夜夜不能安眠,可他是如此的弱小,
他誰都保護不了,小時候他保護不了自己的父母,現在他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同樣保護不了自己愛的人。
回過頭,他仿佛看見了那渺小的近乎看不見的自己在艱難前行。
一步一個血腳印的走在這條獨行的路上。他身邊到處都是機關算盡。最親的人也隨時可能捅自己一刀。
根據琴目前調查到的結果,他的父母大概率是死在了他爺爺的手里。
他甚至連一個具體的原因都沒查到。
有些人從生下來就喜歡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的感覺。
世界在他眼中就是一株插在花瓶里的花,所有不符合他的心意,肆意生長的枝呀,都可以輕易的被剪掉。
剪切成他喜歡的形狀。
琴抱著懷里溫熱的雪諾,感受著他身子細微的顫動,緊張的呼吸,溫熱的體溫,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感覺自己的內心五臟六腑都被攪碎了。
當年他的父母親就是這樣的,因為沒有長成爺爺喜歡的樣子,所以被輕易的剪掉了。
親自動手的雇傭兵早就死了,但參與了計劃制定的人到底是誰,他查出來不出來。
黑水家族太龐大了,有無數的分枝,只要爺爺一個眼神,有的是人愿意替他去剪掉這只不聽話的枝椏。
所以,他從來不敢吃自己喜歡吃的食物,愛自己喜歡的雄蟲。
他養(yǎng)了很多金絲雀,可以供爺爺隨意剪切。
可爺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在意,那些金絲雀,不論是安德魯,還是柳林,爺爺從來沒有在意過他們。
琴唯一的一次忤逆爺爺就是為了雪諾。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成長的足夠了,他本以為他擁有了足夠的力量,可以控制一切。
可當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依舊無法保護自己的雄蟲的時候。
琴只能妥協(xié)。
干瘦的老爺子,說話的時候依舊中氣十足,充滿了壓迫感。
“是要雪諾,還是要黑水集團,你做個定奪吧?!?/p>
“我們黑水里掌舵人不能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孬種!”
“你果然是父親的兒子!為了一個雄蟲尋死覓活的!”
“琴,你讓我很失望你知道嗎?”
琴赤果著上身,身上布滿了條條血痕,皮肉高高腫起,足足一寸高。
是老爺子用帶著倒刺的藤條抽的。
一道紅色的光線閃過,荊棘狠狠的凍穿了琴的身軀,他的背上瞬間被掀起了一塊皮肉,血淋淋的。
剛剛才長出了新鮮的粉色皮肉的地方,再次被撕裂開來,而雌蟲擁有著強大的愈合力,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血痕漸漸的長出了新肉。
老爺子的鞭子又再次無情的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