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的多多,看見白楊進了一個雜物間。就在不遠處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多多心中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站在門外準備拉開門把手,卻聽到里面?zhèn)鱽淼恼勗捄完囮嚰贝俚暮粑?,那是月月的聲音,這聲音,多多化成灰都能聽出來。多多蜷縮在雜物間外的陰影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此刻,門縫里飄出的氣息裹挾著香水味,讓她胃里翻涌。
“啊楊你到底要和那個多多演到什么時侯?”
月月的聲音帶著撒嬌的尾音,“開始不是說好的讓我欺負她配合你玩玩嗎,現(xiàn)在怎么手都牽上了?!?/p>
多多的睫毛劇烈顫抖,耳尖捕捉到布料摩擦的窸窣聲。白楊低沉的輕笑混著氣音傳來:“月寶乖,本來是玩玩的,沒想到多多家里有我爸爸需要的老參,不是也給你們家供貨了嗎?你媽不是還夸品質(zhì)上乘?”
“哼,就會拿這些哄我!”
月月嬌嗔的聲音突然拔高,“是不是動真格了?”
多多透過門縫,她看見月月雪白的胳膊纏在白楊頸間,紅色指甲刮過他后頸:“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傻白甜了?”
“怎么會?”
白楊的手掌撫上月月腰肢,喉結(jié)滾動,“等藥材到手……”
“砰!”
多多的膝蓋重重磕在門框上,驚得兩人通時回頭。多多踉蹌著后退,淚水模糊視線,她聽見白楊慌亂的呼喊:“多多!你聽我解釋!”
“騙子!”
多多聲嘶力竭的尖叫刺破暮色,她轉(zhuǎn)身狂奔,她直直撞進一個溫熱的胸膛。來人伸手去扶,卻只抓住一縷飄散的發(fā)絲。多多跌坐在地,根本沒看清對方模樣,爬起來繼續(xù)沒命地跑。身后傳來少年懊惱的聲音:“哎!你的發(fā)簪!”
傅明安望著碎成兩截的祖母綠發(fā)簪,他蹲下身撿起發(fā)簪放進口袋,突然瞥見白楊摟著月月探頭張望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這出戲可比商會飯局精彩多了?!贝巳苏嵌喽嗟耐ò嗤▽W,地產(chǎn)大亨的兒子,天府別墅區(qū)也是傅明安家的產(chǎn)業(yè),也是為數(shù)不多沒有欺負多多的人。
白楊攥著衣角,額角滲出冷汗,聲音發(fā)顫:這下完了,爸爸非打死我不可……
月月白了他一眼,指尖戳了戳他的額頭:都被發(fā)現(xiàn)了還裝蒜?你不是知道她家地址嗎?
她眼波流轉(zhuǎn),突然湊近壓低聲音,待會兒我叫幾個保鏢,直接上門把東西搶過來。
白楊眼睛一亮,一把摟住她的腰,在她臉頰上重重一吻:還是我的月寶聰明!
月月臉頰緋紅,聲若蚊蠅般嬌嗔著
討厭,卻全然沒注意到白楊垂眸間閃過的一抹嫌惡。白楊盯著月月假睫毛下閃爍的眸光,多多崩潰大哭的模樣突然在腦海中翻涌
——
那個被他哄騙得的女孩,哭喊著
騙子
摔門而去的場景,像根細針扎得他心口發(fā)緊,這瞬間的不忍剛冒頭,就被他迅速壓進心底最深處。
白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表表帶,金屬的涼意順著皮膚爬上脊椎。鏡中倒映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高挺鼻梁和含笑眉眼曾是無往不利的武器。從八歲那年起,父親就拽著他出入高檔會所,手把手教他如何用軟糯童音討富婆歡心。還記得第一次在裝修奢華的美容院里,他抱著富婆的胳膊背撒嬌,哄得對方當場簽下八位數(shù)的美容合約,父親藏在背后的手,興奮得直發(fā)抖。這些用美貌和演技編織的戲碼,如今早已成了肌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