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雅斜倚在剛鋪好的床鋪上,在看清那行冰冷的文字時,驟然僵住。
臉上的媚笑如同被凍結(jié)的湖面,寸寸碎裂。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站起身,走到狹小的舷窗邊。
月光透過玻璃,在她側(cè)臉投下清冷的剪影。
她對著窗外深沉的夜色,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要吐出積壓許久的沉重。
摘面具?
呵
她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弧度,指尖無意識地?fù)钢涞拇把亍?/p>
面具戴久了
早就和皮肉長在一起了。
撕下來?
談何容易
林昊心頭那股無名火稍稍退去一些,緊隨而來的卻是一陣強烈的自我厭惡。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媽的我算個什么東西?沒有神話級天賦屁都不是!有什么資格站在道德高地指責(zé)她?”
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澆滅他大部分怒氣。
更何況他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那晚動力艙的畫面。
那生澀、笨拙的反應(yīng),以及那抹刺目的嫣紅都證明著,她放浪形骸的表面之下,包裹著一顆脆弱的心。
一時間,復(fù)雜情緒充斥心間,愧疚、憐惜,還有一絲心疼。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在光幕上重新躍動,這一次,字斟句酌:
“剛才是我語氣太重了,我說那些話,不是要指責(zé)你,更不是要審判你?!?/p>
“我只是徐秋雅,我只是覺得你在作踐自己,你不該是這樣。”
“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更真實的關(guān)系,難道你不想和大家輕松愉快地相處嗎?難道你不想大大方方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嗎?”
徐秋雅蜷縮在冰冷的舷窗邊,心口像是堵著一塊濕透的棉絮,沉重又窒息。
首到光幕再次亮起。
她幾乎是屏住呼吸,逐字逐句地讀著那幾行文字。
一股猝不及防的暖流沖進(jìn)心房,狠狠撞在鼻腔深處,眼眶不受控制地發(fā)熱。
這個壞蛋!
先是血淋淋地撕開她賴以生存的假面。
在她痛得無處遁形時,又遞來一份猝不及防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