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喬叔走出辦公室,就看到外面亂哄哄的圍了十四五個人,云峰也在人群中,就聽被圍在中間的副局長李忠紅道:“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亂哄哄的場面逐漸安靜下來,李局長繼續(xù)道:“剛才接到電話,咸陽出事兒了,考古隊在哪兒遇到了點麻煩,現(xiàn)在我們有幾個同事被送進了醫(yī)院,那邊現(xiàn)在急缺人手,想讓咱們派出去支援一下,你們看都誰去啊?!?/p>
這一下議論又起來了,有人小聲嘀咕:“咸陽那邊咱們總共也沒去幾個人,怎么會都出事兒了呢?不會有什么邪門的東西吧?”“那誰說的準,聽說發(fā)掘現(xiàn)場是一個山坡的亂葬崗,有什么邪門的東西也不奇怪啊,這眼看著馬上就要過年了,反正誰愛去誰去,我不去?!庇腥诵÷暤碾m另一個人說道。
李副局長是一個標準的官迷,現(xiàn)在雖然是個副局長,但你還不能當著他的面管他叫李副局長,必須要把副字去掉,要不然這個人有些小肚雞腸,指不定在以后的工作中給你找什么麻煩,而且據(jù)說他在副局長的位置上干了十來年了,原本上一任局長退休之后最有希望升任局長的就是他李忠紅,可是沒想到上面卻直接空降了一個局長,這讓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所以在局里也就有了里小心眼的稱號。
此時他見下面的人都是一個個的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自告奮勇的去考古現(xiàn)場,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下面的人跟逛菜市場一般,鬧哄哄的沒有規(guī)矩?!靶辛?,誰也別說了,既然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那么我們就現(xiàn)場做決定,我們指定派幾個人過去,被派到的人一定要遵守紀律,盡職盡責的將這次工作完成。”
李副局長說完,掃了掃頭上僅存的幾根頭發(fā)掃視了眾人一眼,接著說道:“現(xiàn)在我開始點名,點到名的站出來,跟我一起去咸陽發(fā)掘現(xiàn)場?!闭f著話,看了看人群中議論最熱烈的幾個人道:“趙大明,張國棟,吳強。。?!苯舆B點了四五個人的名字,最后他的目光朝我看過來。
我知道這次考古發(fā)掘我肯定是跑不了了,與其這樣,還不如硬著頭皮主動站出來呢,總好過讓李副局長點名,這也說明了咱有覺悟,作為新一代的大學生,最起碼咱勇于承擔責任了不是,等將來寫畢業(yè)實習報告時,說不定人家李副局長大筆一揮給予自己不錯的評價,到時候咱不就可以分配個好單位了嗎。
想到這兒,還沒等李副局長說話,我趕緊舉手道:“李局長,讓我去吧,我年輕,雖說沒什么經(jīng)驗,但我希望李局長給我這個學習的機會,讓我也能夠為局里做點事情?!崩罡本珠L微笑著點點頭看著我道:“好,還是小伙子有沖勁,咱們局里就有那么部分人總是不主動的去承擔責任,一定要改一下這種風氣,既然是工作,一定要人人向前,爭當?shù)谝徊判?。?/p>
我被李副局長的話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干脆也不再說話,就聽李副局長繼續(xù)說道:“好了,剛才被我點到的這些人都跟我走,咱們?nèi)ハ剃柕陌l(fā)掘現(xiàn)場,這次去的沒人給發(fā)五百塊錢的獎金,只發(fā)掘十天,十天之后放假,等年后再進行發(fā)掘。”所有的人一聽去十天就有五百塊錢獎金,一下沸騰了起來,又想著報名,但李副局長很顯然對剛才他積極調(diào)動工作沒有人響應而不高興,任由那些人想要加入我們這個臨時發(fā)掘小組,但李局長硬是不理會,不過最終還是加進了一個女的,三十多歲,名叫錢寶蓮。
隨后李副局長帶著我們五個人走出門外,那些沒有被選上的人也散了。李副局長讓我們上了一輛小巴車,帶著我們趕赴發(fā)掘現(xiàn)場。發(fā)掘現(xiàn)場是一個小山坡,雖說咸陽歷史悠久,更是秦代的建都之地,但秦代沒有立足多長時間就被劉邦項羽給分裂了,從此以后成為了一個市,但畢竟是歷史悠久,古墓也是眾多的,從古至今不知道地下埋藏了多少寶藏,從而也使得盜墓賊頻頻光顧,成為流失國寶最多的城市之一。
我們發(fā)掘的現(xiàn)場就在咸陽市的三原縣,三原縣歷史悠久,擁有著名的唐代皇陵端陵,是唐代武宗李炎的墓葬。而我們需要發(fā)掘的地方則在距離端陵不遠的一座小山坡上。說是山坡,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山包而已,在向著正陽面的地方有一個亂葬崗,十里八鄉(xiāng)的人們?nèi)ナ懒?,都習慣于將去世的老人埋在這個地方,久而久之就成了亂葬崗。
這個亂葬崗沒有名字,當?shù)厝酥恢澜▏跗谶€有人在這個地方埋人,根據(jù)當?shù)厝说慕榻B,這里從古時候就是一個亂葬崗,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一旦有人去世后,都會將這里作為去世親人的最后歸宿,據(jù)村子里的老人講,這個亂葬崗據(jù)說風水很好,也因為埋在這里的人有幾戶人家出了大人物,所以人們才會形成了一種習慣,將去世的親人埋在這里,希望自己家也出一兩個大人物好跟著沾光。
不過自從第一任文物局長將這里定性為國家古代墓葬保護區(qū)之后,就沒有人在這里埋葬親人了,甚至政府還勒令三年以下的墳塋全部牽走,這才保護好這個陵區(qū)。雖說這里被定性為古代墓葬區(qū),但畢竟埋葬的大多數(shù)人還是一些比較窮苦的人家,所以平時盜墓賊也不會打什么主意,文物局也沒有過于重視,只是將地面劃分了出來,并沒有多加管理。
但作為劃分出來的保護區(qū),還是定期有巡邏的人過來看看,誰知道兩個月前再次有人過來查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盜洞,然后有人上報到了市里,市里派人下來巡查,結果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模不算很大的墳塋,雖說比不上王侯級大墓,但畢竟也是一座古墓,而且這座古墓很奇怪,可以作為典型進行搶救性發(fā)掘。
當我們來到發(fā)掘現(xiàn)場時,已經(jīng)是三個多小時以后了,這里四處荒涼,只有一座座墳塋在向陽的山坡上矗立著,甚至還能看到有些殘破的墓碑,還有的墓葬已經(jīng)坍塌,露出里面的棺材,不過看棺材的樣式就知道,這里大部分埋葬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而已,一口薄棺下葬已經(jīng)是不錯了。
下了車后,李副局長帶著我們來到了位于山坡上的一處發(fā)掘現(xiàn)場,這處發(fā)掘現(xiàn)場并不算很大,整座山也沒有多大面積。在發(fā)掘現(xiàn)場矗立著十幾個大帳篷,李副局長帶著我們來到其中一個帳篷對我們說道:“這個帳篷就是你們的,從今天起你們就負責在這里發(fā)掘,趙大明和張國棟有發(fā)掘經(jīng)驗,你們兩個多帶帶他們幾個人,今天你們就在這里住下,等明天在工作吧?!?/p>
我們點頭同意,將帶來的東西放進帳篷,帳篷里還有行軍床讓我們休息,雖說現(xiàn)在天寒地凍,但厚厚的帳篷里生了爐子,熱氣也不會跑出去,將門簾一放下,時間不長整個帳篷里就會暖烘烘的,比在家都暖和。
放好了東西,李副局長又帶著我們熟悉了一下工作環(huán)境,此時發(fā)掘工作已經(jīng)進行了幾個月的時間,雖說有點冷,但對于發(fā)掘來說并沒有太大難度,而且這也是上面下達了命令,務必要盡快的清理好墓葬。
李副局長將一些事情交代完了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任命了我們這個小組由趙大明擔任組長,一切的發(fā)掘工作就要聽他的,我們幾個都點頭同意,畢竟我沒有什么發(fā)掘經(jīng)驗,在人家老工作人員面前還是謙虛一點好,免得到時候出了錯讓別人笑話。
李副局長走后,趙大明開始給我們分派床位,這個帳篷總共有六個床位,我們只有五個人,所以很簡單,雖說錢寶蓮是個女的,但畢竟帳篷不多,其余的帳篷還要給別的參與工作的人住,所以只能是我們幾個人住一起,雖說有時候不太方便,但畢竟這是野外發(fā)掘,不是來旅游的,為了這五百塊錢的將近,錢寶蓮也忍了下來。
當天晚上,發(fā)掘亂葬崗的總指揮王大江熱情的招待了我們這幾個人,這里的條件雖然有些簡陋,但畢竟有吃有喝的,而且這位王大江同志對人熱情,所以我們也就聽從他的安排,準備第二天開始工作。
在王大江給招待我們時介紹了一下這里的情況,但卻閉口不談工地出了什么意外,現(xiàn)在的我們說白了兩眼一摸黑,除了工地現(xiàn)有的狀況一概不知,盡管他端著酒杯頻頻勸酒,我們也沒喝多少,每個人心里都有點不舒服,畢竟上一隊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出的事故我們還不知道,如果就這么傻乎乎的喝一頓酒就熱情高漲的去工作,那跟二愣子也差不多了。
喝了一頓酒后,大家都回了帳篷休息,此時已經(jīng)是半夜了,聽著帳篷外面嗚嗚的風聲,我躺在帳篷里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覺得有點口干舌燥,這是喝酒過后的身體自然反應,我坐了起來想要找水喝,帳篷里的電燈并沒有關上,所以里面的一切都一目了然,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是半夜兩點鐘了,我從行軍床上下來,看了看身邊熟睡的人們,起來走到爐子邊喝口水。
帳篷里的爐子就放著燒開的水,這是供大家早晨洗漱用的,但現(xiàn)在我口干舌燥的厲害,也不管這水到底是不是開水,拿出我隨身攜帶的水杯倒了一杯喝了起來。剛剛解渴,想要出去撒泡尿,突然發(fā)現(xiàn)原本睡在我不遠處的錢姐沒在,這么晚了,她能去哪兒?難道也是去方便了?
求票,兩更求票,希望各位看官給予投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