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友辯解著說:“周書記,他們這完全是秘密行動,他們這是鬧事?。〔恍械脑?,我們就讓派出所出面,還有縣公安局。對,讓縣公安局把幾個帶頭的人抓走,這些人沒了領頭的,就會乖乖的散場?!?/p>
周繼領怒不可遏:“你他媽簡直是放屁!這不是幾個人、幾十個人,這下面足足有好幾百個,你抓誰?
如果真把幾個人抓走了,這些人就會直接到縣里,甚至是市里。你他媽的腦子簡直是進水了!”
周繼領厭惡地把視線從馬明友的臉上移開,掃視著他面前的這些人。
這些人在他眼里,根本讓他提不起精神。
可現(xiàn)在,他似乎要從這些人當中,找一根救命的稻草。
本來,這件事跟剛調到鐵嶺鎮(zhèn)的林江南毫無關系。
如果說,誰可以像縮頭烏龜一樣,一推六二五,那么林江南就是這樣的人。
誰都知道,樓下那些漢子在烈日下暴曬,只盼望鎮(zhèn)領導跟他們見一面,給他們一個說法。
可鎮(zhèn)主要領導們誰也不敢去面見這些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的礦工們。
也的確是這樣。
下面炙熱的空氣當中,仿佛摻雜著烈性炸藥,稍不小心,就會發(fā)生驚天爆炸。
這些人絕對不是好惹的,而問題的嚴重程度,即使是周繼領、馬長友這樣鎮(zhèn)里的主要領導,也束手無策。
但這些向鎮(zhèn)里討要說法的幾百名漢子,顯然見不到鎮(zhèn)領導是不會撤人的。
形勢愈發(fā)嚴峻,也愈發(fā)讓人擔憂起來。
林江南的心,一陣陣隱隱作痛。
只有自己挺身而出,此外沒有任何辦法。
他這個剛到鐵嶺鎮(zhèn)十幾天、又沒什么實權的副鎮(zhèn)長,這時候出面,又能解決什么問題呢?
但他顯然不能再顧這么多了。
“周書記,我想問一下,我們的財務賬上還有多少錢?”
周繼領愣了一下,轉身看著這個年輕人,居然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
周繼領惡狠狠地說:“你問這個干什么?”
林江南盡量平靜地說:“周書記,說穿了就是一個錢的問題。幾百個人要工作,要飯吃,只有錢能夠解決他們的問題,所以我才這么問一問?!?/p>
鎮(zhèn)長馬明友也同樣沒有好氣地說:“林鎮(zhèn)長,這不關你的事。”
林江南說:“馬鎮(zhèn)長,話可不能這么說。怎么說我也是鐵嶺鎮(zhèn)的副鎮(zhèn)長,雖然我是新來的,但看到眼下這一幕,我既表示震撼,又對這些礦工們感到擔憂和心疼。顯然,我們不解決問題,他們是不會撤人的?!?/p>
誰都想解決問題,可是錢呢?這可不是仨瓜倆棗就能解決問題的。
即便出面解決問題,也跟他這個新來的年輕副鎮(zhèn)長絲毫扯不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