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付正德難免想起白莉莉?qū)ψ约依先黄V心,之前白參謀長也有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兒子的事情。
若是他們兩家能聯(lián)姻,別的好處不說,單說付靳鋒已經(jīng)二十七歲,年紀(jì)真不小了,要能跟白莉莉結(jié)婚,把終身大事解決了,他家老太爺真有個什么意外,也能含笑九泉。
付老太爺戎馬半生,子孫眾多,他對他們都平平淡淡,唯獨對付靳鋒這個叛逆的逆孫特別偏愛。
除了是因為付靳鋒從小就養(yǎng)在他身邊的緣故,還因為付靳鋒的脾性特別跟他年輕時候一樣,一身反骨,敢做敢當(dāng),有勇有謀。
老爺子時常跟家里人說,他活到這個歲數(shù)了,也沒什么活頭和指望了,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能在自己去世之前,看到付靳鋒成家立業(yè),娶妻生子。
偏偏付靳鋒這逆子,家里人給他介紹了無數(shù)個相親對象,他一個都看不上,死活不愿意處對象,不愿意結(jié)婚,更不愿意跟白莉莉有過多接觸,還美名其曰,我只要一天不結(jié)婚,我爺爺就一直盼著我結(jié)婚,他就一直不會死,這不是一件好事嘛。
付正德被他那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只想抽他,正好今天付家人都聚在一起,付正德就想以此機會來壓壓他,讓他跟白莉莉結(jié)婚,這樣對付家,對他,對大家都好。
“你們看著她長大,想娶她進(jìn)付家門,你們?nèi)ト⒕褪橇?,反正你們老?dāng)益壯,再娶十個八個媳婦都可以?!备督h打斷付正德的話,將嘴里叼著的煙,別在耳朵上。
“混賬東西!你聽聽你說得是人話嗎!”脾氣還算穩(wěn)定的付正德,此刻再也繃不住,唰得一下站起身來,抽出別在腰間的皮帶,要像小時候一樣去抽付靳鋒這個逆子。
其他人連忙攔住他:“大爺,算了算了,孩子都這么大了,你還打他,多傷你們父子感情,有事好好商量?!?/p>
“這混賬玩意兒,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老子要不揍他,他能翻天!”付正德?lián)]舞著皮帶,表情兇狠,皮帶卻遲遲沒落下。
付靳鋒還是斜靠在沙發(fā)上,不跑不躲,壓根不怕他爸動手打他。
他爸看著脾氣暴躁,實際不管他從小犯了多大的事兒,他爸都沒真正動手打過他,只是一味的跟他講道理,要實在講不聽,就抽皮帶嚇唬他,這都是多少年的老套路了。
反倒是他媽,看著文文靜靜,溫溫柔柔的,實際一言不合就扇他嘴巴子,擰他耳朵胳膊大腿,耳提命面讓他改改自己的毛病。
他們家,真正打人,真正兇狠的是他媽。
果然,付正德話音剛落,陳美蘭看到付靳鋒那副油鹽不進(jìn)的懶散模樣,氣得牙直癢癢,伸手狠狠往他胳膊上擰一把,“你這小王八犢子,你爸都一把年紀(jì)了,你還在他面前胡說八道,你要把他氣出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說完,又緩著語氣問:“白莉莉那孩子多好啊,長得漂亮,又知書達(dá)理,有禮貌有家教,最重要的是,她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做得一手好菜,你到底對她哪里不滿,這么多年了,她身上就沒你看得上的地方?”
付靳鋒吃痛,從沙發(fā)上坐起身子道:“媽,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一直把她當(dāng)成妹妹來看,無論你們怎么撮合我跟她,我都不會多看她一眼,你們逼我也沒用。我現(xiàn)在有喜歡的對象,你們不是盼著我成家?等著吧,我會盡快把她娶回家?!?/p>
此言一出,付家所有人都停止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看向付靳鋒,不可置信道:“你有喜歡的對象?”
“那姑娘是哪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紀(jì)了,父母尚在?你們處了多久了”
七嘴八舌的話,問的付靳鋒沉默不言。
陳美蘭看他不說話,急得又伸手推他一把,“說話啊,你啞巴了啊,你什么時候處對象了,媽怎么不知道,你該不會是為了逃避我們的催婚,故意找個說頭,蒙我們的吧?”
她跟老付在榕市那邊有相熟的人,那人隨時關(guān)注著付靳鋒動向,但凡有個風(fēng)吹草動,那人都會給他們通信,付靳鋒要真處對象了,那人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通知他們。
“媽,不是我不說,是我說了,您指定不高興?!备督h擰著長眉,無可奈何道:“她的家庭情況比較復(fù)雜,她親生母親早已亡故,她親生父親和她后媽待她很不好,她在前幾個月跟她父親決裂,帶著她的妹妹在榕市工作”
付靳鋒挑著撿著,說了一些關(guān)于肖窈的事情,著重描述肖窈的性格比較潑辣強勢,跟陳美蘭理想中,如白莉莉那樣溫柔賢惠,知書達(dá)理的兒媳婦完全不相同,且對方曾經(jīng)是農(nóng)村戶口,現(xiàn)在轉(zhuǎn)成了城鎮(zhèn)戶口,還是一個動刀見血女屠宰工的事實。
陳美蘭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只覺得眼前一黑又一黑,身子搖搖欲墜地靠在沙發(fā)上,雙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喃喃自語,“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三兒,你又逗媽玩。”
付靳鋒看著他媽喃喃自語,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容,“這么多年來,你們一直逼我處對象,我真處對象了,你們又接受不了,真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