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碾過腐葉堆積的地面,每一步都濺起潮濕的泥土,樹影在余光中拉成模糊的綠色色塊,耳邊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臟撞擊肋骨的悶響。
“你現(xiàn)在體溫升高到38c,病毒活性正在不斷升高?!?/p>
“死一邊去!”我一把撥開擋路的荊棘,尖銳的刺在手臂上劃出幾道血痕,卻感受不到疼。
腎上腺素讓視野邊緣泛著詭異的藍(lán)光,連空氣中的孢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遠(yuǎn)處傳來烏鴉的啼叫,翅膀撲棱的聲音在樹冠間回蕩,我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腳印——新鮮的,帶著黏膩的液體痕跡,不像是野獸的爪痕,反而像。。
“這他媽是什么鬼東西?!?/p>
樹影漸疏,一束慘白的日光穿透枝葉,正落在那團(tuán)蠕動的黑影上。
先是看到一只猴子佝僂的背影,它蹲伏的姿勢異常扭曲,脊椎骨節(jié)凸出得像一串銹蝕的齒輪。皮毛脫落的地方露出紫紅色潰爛的肌肉,隨著呼吸的頻率抽搐著。
然后注意到它爪下按著的鹿尸。母鹿的肚子已經(jīng)被撕開,腸子像褪色的繩索般拖在腐葉堆里,鹿角斷了一根,剩下的那根插在泥土中,角尖還挑著一片黏連的肺葉。
最后是聲音,我聽到了濕噠噠的咀嚼聲,猴子腐爛的下頜張合得太開,導(dǎo)致每次啃咬都有黑血從顴骨裂縫里溢出來。
它正用三根指骨的右爪掏挖鹿的胸腔,掏出一把黏稠物塞進(jìn)嘴里時(shí),我聽見了類似吸食骨髓的“?!钡囊宦?。
“這是喪尸還是疾風(fēng)體,看著都不像啊。”
“我們疾風(fēng)體可沒這么狼虎,你別埋汰人啊?!?/p>
那只猴子聞聲轉(zhuǎn)頭,如果那還能稱之為猴子的話。它的右臉已經(jīng)完全腐爛,露出森白的顴骨,左眼則突變成渾濁的黃色,瞳孔縮成一條細(xì)縫,沾滿鹿血的利齒間垂落腐臭的涎水,喉管里發(fā)出“咯咯”的怪響。
“我去猩球崛起啊這是?!?/p>
“少放屁?!蔽叶⒅呛镒痈癄€的指縫里滴落的黑血,“肯定又是蘇嬗忻搞的幻象,我就沒見過游戲里出現(xiàn)過喪尸猴子的。”
話音剛落,它渾濁的眼球突然死死鎖定了我,下一秒,它以一種完全違背生物學(xué)的彈射姿勢撲來,腐爛的爪子撕開空氣,帶起一陣腥風(fēng)。
我側(cè)身慢了半步。
刺啦——
斗篷的袖口連帶著皮肉被整個(gè)掀開,鮮血噴涌而出的瞬間,死神沉默了。因?yàn)槲覀兌伎辞辶?,傷口處翻卷的皮肉下,血液正順著小臂滴落在枯葉上,發(fā)出“嗒”的輕響。
猴子蹲在三米外的樹根上,歪著殘缺不全的腦袋看著我,它的爪子還沾著我的血,混合著鹿尸的黑褐色腐液,正一滴一滴往下掉。
“之前沒見過,這回見過了吧?!?/p>
血腥味在潮濕的空氣中彌散開來,四周的灌木叢突然開始不自然地晃動,樹冠劇烈搖晃,二十多雙猩紅的眼睛在陰影里亮起,變異猴群像被按下殺戮開關(guān)的機(jī)器,同時(shí)從四面八方出現(xiàn)。
我右手一沉,死神鐮刀在掌中凝實(shí),左手抽出系統(tǒng)中的武士刀,兩柄兇器在昏暗的林中泛起截然不同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