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特助沒懂他的意思,直至此刻他在大廳東南側(cè)的餐桌這邊坐了近二十分鐘,他才知道原來人真的可以選擇性失明。
屋里明明還有兩個人。
傅聿川和林淺卻看不見,他們倆似乎只能看到彼此。
此刻。
黑色的英式沙發(fā)一隅。
林淺與傅聿川坐在同一張沙發(fā)上,兩人中間隔了五六公分。女人雙手放在身側(cè),眼眸微垂沒去看他,細(xì)聲說:“我從員工那得知,公司并沒有統(tǒng)一發(fā)放拍立得相機。所以那臺粉色的拍立得,是你送給我的?”
傅聿川:“嗯?!?/p>
林淺:“為什么忽然給我送相機?”
傅聿川直言:“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給她送相機,那天結(jié)束了會議,偶然聽見兩名女員工說起,他才知道女生出門喜歡拍照,尤其是人像。
女員工說拍立得拍出來的人像特別好看,他不清楚會有多好看,只覺得林淺長得漂亮,應(yīng)該會很上鏡。拍到漂亮的照片,她應(yīng)該會開心。
所以,他就依葫蘆畫瓢送了她一臺拍立得。
對于傅聿川的回答,林淺沒去深究。她其實沒在問問題,也沒想要答案,單純地在找話題來緩解之前的尷尬。
林淺又問:“兩年前結(jié)婚的時候,你讓齊景送了一枚女士鉆戒給我。安禾說那對婚戒是devotion珠寶品牌的,是她設(shè)計的。”
傅聿川:“不是。”
“那是誰設(shè)計的?”
“我母親?!?/p>
聽到這個答案,林淺愣了半拍,下意識抬了頭。抬眸那瞬,視線跌入他深邃如墨的眼睛里,有鏡片的遮擋,她看不太清他的情緒。
他向來冷僻。
很難在他臉上看到情緒。
許是兩人離得近,又許是頭頂暖色調(diào)的橙黃照明燈,林淺頭一次窺見了他眸中稍縱即逝的柔軟,很短暫,但是她捕捉到了。
原來。
這個冰山在提到他媽媽的時候,也會流露出脆弱那一面。
傅聿川與她詳細(xì)說明:“devotion這個名字來源于我母親的日記,是她對她愛人的情感表達。兩年前我在傅氏站穩(wěn)腳跟,就創(chuàng)立了這個品牌,為的是讓她的作品被更多人知曉。”
“公司招聘進來的珠寶設(shè)計師并不創(chuàng)作作品,他們只潤色我母親遺留下來的畫稿,將稿件制作成成品,參與珠寶的推廣與銷售?!?/p>
“這對婚戒是母親送給我和我未來妻子的禮物,也是她的祝福。兩年前我們倆領(lǐng)了證,我就讓人把戒指的設(shè)計圖稿做成成品,女士那一枚給了你。”
林淺怔住了。
她猜想過很多種婚戒的來由,可能是差人定做的,也可能是隨意買的。不管她怎么猜,也猜不到這是傅聿川的母親親手為兒子和未來兒媳設(shè)計的婚戒。
“所以你結(jié)婚后一直戴著這枚婚戒,因為它是你媽媽送的禮物?!绷譁\說。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