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聽到傅聿川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上沒什么表情。他說換一個選擇,把目光的焦點放到另一個人或另一件事上,未來就不一樣了。
人都是固執(zhí)的。
堅持多年的選擇說換就換,哪有這么容易?
他說可以慢慢來。
因為他也在嘗試另一種選擇,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用她的死亡來扭轉(zhuǎn)他的想法。他說他來到京城這一個月時間,閉上眼總是做同一個夢。
夢里的他們倆結(jié)了婚。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場隆重的商業(yè)聯(lián)姻。
他們婚后相識相知,相戀相伴數(shù)十載歲月,以他鋃鐺入獄離世為終點。他說夢里的他寫過一份遺書,是帶著后悔的遺憾落筆的。以身入局,賭上自己的性命之前,他從沒想過會遇上這輩子最愛的人。遇上了,想同她白首偕老之時,卻已經(jīng)沒了回頭路。
重新選擇一次。
……
翌日。
林淺照常去京大上課。
結(jié)束專業(yè)課,她去了一趟導(dǎo)師辦公室。前段時段導(dǎo)師說有個交換生的機會,因為林家的企業(yè)商務(wù)很多都需要她出席,她就拒絕了導(dǎo)師的好意,說是再等幾年。
她改主意了。
她何必要在乎一對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父母呢?
林淺與導(dǎo)師致謝,進入校園林蔭道,走到京大校門口,迎面便撞上在外等候的林母。婦人應(yīng)該是特意等了一長段時間,初夏的烈日照得她雙頰通紅,額頭滲出細汗,望向林淺之際,神情愧疚又自責。
“小淺,爸媽回家晚了,耽誤給你慶生,是爸媽的不對。”
“你年紀還小,一個人在外面住,媽媽不放心呀。跟媽媽回家,媽媽讓人做好了飯菜,還訂了一個蛋糕,咱們再補過一個生日好不好?”
林淺沒說話。
因為林母的手機鈴聲響了,婦人接了電話,對方不知說了什么,林母面色瞬間蒼白,轉(zhuǎn)身匆忙離開了校門口,將林淺忘到九霄云外。
“林淺,好巧?。 ?/p>
“我出校門之前就看見你了?!绷譁\看了他一眼。
宋衍之撓頭,笑了兩聲來掩飾尷尬:“都怪傅聿川,他說今天你爸媽可能會來學校堵你,我剛巧又住在京大家屬樓,就順道過來看一下。如果你被欺負,我可以及時幫個忙。林太太見了你沒半分鐘,怎么倉促走了?”
林淺:“林望被人打了?!?/p>
宋衍之:“整挺好,惡人自有惡人磨?!?/p>
林淺:“我雇人打的?!?/p>
宋衍之:“……”
沒等他開口,就又聽見她冷淡的聲音:“找人把他揍一頓,揍到下不了床的程度,他爸媽就會寸步不離守著他,也就不會來煩我了。這個差事其實可以交給你來做,我花錢,你收錢,肥水不流外人田。”
宋衍之唇角的肌肉抽了抽,連帶著眼神也躲避了幾分。林淺偏頭看向他,兩人對視,不給他逃的機會,她說:“你演技還行,傅寒是個漏勺。另外,聘請大學生也該聘其他學校的,聘京大表演系的大學生,我不想知道都難?!?/p>
宋衍之想辯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