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川坐起身,開了電動的窗簾。屋外暖陽落了進來,傅聿川注視著她的臉,余光瞥見她垂在身側(cè)擰巴著的手。
他伸出手。
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隨后輕捏了捏她的手指,溫柔寵溺道:“誰惹你生氣了?門窗沒鎖好喪尸進屋子里了,還是地下室的大白菜太少沒囤夠?”
擔(dān)心她會受人欺負
誰惹她生氣了?
這個問題把林淺問住了。
她品嘗了美味的果酒,沒有因為藥物的副作用而失眠,一覺睡到天亮。花房的玫瑰都開了,一朵又一朵花團錦簇。天氣也特別好,晴空萬里,不燥熱,風(fēng)涼爽。
周圍一切都是好景象。
她生氣什么呢?
在短暫的思考過程中,有一個答案直擊林淺內(nèi)心深處。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是在生傅聿川的氣。
他不愛惜自己。
他似乎毫不在意自身的健康。
這不是林淺第一次這么感覺,這些天,包括結(jié)婚兩年里他僅有幾次的回京城,林淺都能看出他對人的尊敬與禮貌,對朋友兄弟的仗義,甚至對她這個有間諜嫌疑的聯(lián)姻對象也盡足了丈夫該有的責(zé)任。
他懷疑她卻不苛待她。
給了她富裕的生活,給了那枚意義非凡的婚戒,還看在她的面子上,任由林家那群吸血鬼卷他的錢。
以前他忙著工作尚且如此,一個月前回京城定居,二人同住梨園,他的這份好便更深了一層,他真的對她很好。
所有人都能得到他的善意。
唯獨。
他不善待自己。
林淺有時候都覺得,他很討厭自己,準確來說是嫌惡。就好像,他的血液里流著什么臟東西,這種臟是基因里的臟,他沖刷不掉,擺脫不了。
林淺感受著他掌心的溫?zé)?,他還握著她的手。
她抬眸掃了他一眼。
窗外的晨曦柔和,落在他身上襯出了冰山底下難得的溫柔。許是因為人有著動物沒有的同理心,所以林淺才會心疼他。
林淺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了出來,睨了他一眼,故作兇狀:“是啊,門窗沒鎖好喪尸進來了,大白菜也都被喪尸啃了。起床,吃早餐了!”
林淺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臥室。
聽到房門關(guān)上,傅聿川掀開被子下床。簡單洗漱,拿起床頭柜上那副金絲框眼鏡戴上,沒換衣服,穿著休閑的家居服便下了樓。
客廳里沒有林淺的身影。
能看見她的鮮切花。
放在茶幾上,一個粉白色的歐式花瓶,里面插著幾支戴安娜玫瑰。傅聿川能想到那個畫面,她早起去折了花,回到客廳,坐在地毯上,優(yōu)哉悠哉哼著小曲兒搗鼓她的玫瑰。
“先生。”韓嫂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