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仙伸出手去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那錠金子,只是她細(xì)白的食指上,卻纏了厚厚的一層繃帶。
不久之前,她曾用這枚手指蘸血寫下了一封信,那信的內(nèi)容只有六個字,
“寧王府殺太子。”
世事真如戲,太子愛上過一個細(xì)作,卻也有愛上太子的細(xì)作。
可惜的是賀蘭仙不過是個胡女,她能歌善舞,會寫的漢字卻很少;
幸運的是,她寫的這幾個字都很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其實也是個癡情的小孩……
☆、浮生好
裴蓁在得月樓的酒桌上醒來時已是深夜,傅季瑛與賀蘭仙都不知道去向何處,酒店的伙計跑來告訴裴蓁,傅季瑛已經(jīng)為他安排好了一間上房,可裴蓁只是擺了擺手,手中提著一壺老酒迎著月色走出了酒樓。
“痛快嗎?”
這個聲音在裴蓁醉醺醺的腦袋里回蕩了許久,夜色漆黑如墨,眼前的這條長路仿佛永遠(yuǎn)走不到界限,裴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去哪里。
不痛快。
裴蓁搖了搖頭,望著月亮苦笑一聲。
陽香坊的一場大火,將曾經(jīng)華麗的棲鳳樓和它的鄰居都燒成了一片廢墟,包括裴蓁那間不起眼的小房子,也將裴蓁的藏在家中的藥全部燒掉,仿佛有意要切斷他與過去的全部聯(lián)系。
可是過去卻不可能完全被切斷,比如裴蓁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這里。
他抬起頭去,皺著眉頭望了望面前的那棟明顯比別處要矮許多的圍墻。接著,他一口氣喝干了手中的酒,似是在給自己壯膽一般。
接著酒勁,他踮起腳尖來,伸手扒上了那道矮墻,努力的將自己的身體掛了上去。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小院中的窗戶,只是此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窗戶上也看不到熟悉的燈光,裴蓁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酒氣一時沖入頭頂,裴蓁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不聽使喚,他猛的用手撐起身子,左腳一使勁,整個人連滾帶爬的翻過了那道矮墻。
月明星稀,一旁的花草都被他驚得掉了好多葉子,此時窗口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二公子?”
丫鬟青蘿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她手里端著一盞蠟燭,有點好奇的向著裴蓁的方向走去,裴蓁瞬間被嚇得酒醒一大半,也不顧跌落圍墻時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向著墻根逃去,可是青蘿腳步很快,早就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他的身邊,舉起蠟燭照了照那張狼狽的臉,卻是有點驚訝的開口,“裴公子?”
“二公子……不在嗎?”裴蓁有點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他去世子房里喝酒了?!鼻嗵}雖然掀起他嫌棄的要死,但看到他躺在地上的樣子又覺得實在可憐,還是走上前去扶了一把,“你要找二公子,不如先進(jìn)來等吧。”
“不……我不是要找二公子……”裴蓁囁嚅著擺擺手,努力的爬起來拍拍自己衣衫上的塵土,踉踉蹌蹌的扶住了墻根,“我這就走……”
“你是不是有病?!鼻嗵}翻了個白眼,冷冷的看著裴蓁緩緩蠕動,走了許久也邁不出一步,忍不住想要開口嘲諷。
然而青蘿還沒有來得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