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粟莫名收回了邁出去的腿,看了眼表——還早,來得及再去溜一圈。
十分鐘后,陳粟拎著兩個包子和一杯豆?jié){慢吞吞地把背包扔在桌邊,挨著朝安坐了下來。胳膊碰了下,他感覺到身邊的人身l僵硬了一瞬,筆尖頓在“解”字遲遲寫不下去冒號。
陳粟裝沒看到,把豆?jié){推過去:“課時費。”
朝安沒動:“吃過了?!?/p>
“……”
這可是陳大少爺內(nèi)心掙扎了五分鐘才舍棄面子給你帶的早飯啊喂。
“哦,我也吃過了。”陳粟在心里吐槽,干脆也就不動了,掏出練習冊埋頭寫題。
這個冒號又寫不下去了,好在少爺過會兒自已消氣把包子拎過去吃了,轉(zhuǎn)頭開始找人講題。
三個小時里,朝安只說了七句話。當陳粟卡在電磁學難題上時,他用筆尖點了點關(guān)鍵公式:“這個?!?/p>
“能詳細說說嗎?”
朝安掀起眼皮:“自已想。”
中午閉館廣播響起時,陳粟腦細胞死了一半。朝安合上書,毫不客氣地把自已的題集從陳粟手里抽回來塞進背包。
“一起吃飯?”陳粟隨口問。
“不吃。”朝安拎起書包,單外套被椅背勾起了一個衣角,“周三見?!?/p>
之后兩周,他們維持著這種過分高效的軍事化訓(xùn)練模式。朝安的指導(dǎo)簡潔到近乎吝嗇,但每個點撥都精準致命。唯一的變化是桌子上漸漸出現(xiàn)了一杯冰水,又漸漸變成了汽水——陳粟上周隨口提過喜歡的口味。他們甚至連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加,但從沒有誰遲到或者缺席。偶爾陳粟到的早,能碰見咬著豆?jié){吸管的朝安,就很自然地走過去,一起吃著早點向每天固定的書店角落走去。
比賽前一天深夜,陳粟收到條陌生短信:【明早七點,校門口?!渴钦l顯而易見。
陳粟腦子里莫名想到那個穿著黑外套的噴火龍,笑得在床上打了半天滾,又笑著通過信息號碼申請了微信好友。
頭像是近景的鋼琴鍵,網(wǎng)名一個“鈣”。
陳粟反應(yīng)了半天才明白“鈣”指的是ca,也就是朝安的名字首字母縮寫,一個沒忍住又樂了半天。
申請立刻通過了,但對方?jīng)]發(fā)任何一句多余的問侯。
陳粟隨手甩了個表情包過去,沒有等待回應(yīng)。
但是他知道對面一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