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粟。孩子們立刻沒了距離感,七嘴八舌地圍了過來。
“那你會講故事嗎?”“會啊,什么故事?”
“你會折紙飛機嗎?小安哥哥可會折了,飛的可高了。”
“我肯定比他折的好。“你會玩一加一嗎?”“會啊,現(xiàn)在還有人玩呢?”
陳粟忽然明白了朝安為何會繞遠路每天往這里跑。這里的嘈雜是溫暖的,到處是人間煙火氣,樸實又純粹。連這里的朝安也是剝去了所有冰冷外殼的、真實的少年。
朝安在不遠處收拾著散落一地的玩具,聽著那邊喧喧鬧鬧。這人好像天生就會跟所有人打交道,不管處在哪里都如魚得水。
下一秒,喧鬧就繞到了身邊“我說我折紙飛機折的比你好,他們不信?!?/p>
“比一場唄,小~安~哥哥~”
院長奶奶端著菜盆出來:“哎喲,小粟真來了!好好好,奶奶今天多炒個雞蛋!”
陳粟:“真?”
“哎喲,小安今天一早跑過來說有客人呢?!?/p>
陳粟回頭,朝安不知道什么時侯沒影了。
“奶奶,我?guī)湍?!”陳粟笑了,自然地湊去,接過菜盆。
午飯的時侯,陳粟很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奶奶的手藝意外的好,破天荒的多打了好幾碗,樂的奶奶嘴角都沒下來過。
回去的路上,朝安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他們話有點多?!标愃阢读艘幌?,才反應過來是在說福利院的孩子們。他轉過頭,看見朝安側著臉,發(fā)絲被吹的飄起。
“挺好的啊,”陳粟故意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朝安的肩膀,“難不成都跟你一樣。”
朝安身l僵了一下,沉默了幾秒才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
之后,兩人之間好像有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放學鈴響,朝安依舊會沉默地繼續(xù)寫作業(yè),只不過起身的腳步會放慢。
陳粟便會在這時恰好站起身,狀似隨意地晃過去:“走了?”
“嗯?!背驳幕卮鹩肋h簡潔,然后轉身走在前面。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隔著半步的距離,穿過秋意漸濃的梧桐道,走向那條熟悉的小巷。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時而交疊,時而分開
“小安來啦?”楊奶奶記性總是間斷的,看見人影就笑瞇瞇地迎上來,布記皺紋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后目光轉向陳粟,“這位是……”
“奶奶,我是陳粟。”陳粟一點也不惱,每次都像第一次見面一樣,笑得陽光燦爛,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又過來蹭飯啦。”
“哦哦,小粟啊,好,好孩子,快進來,今天有紅燒肉?!睏钅棠滩[眼笑著拍兩下他的肩膀,盡管下一次她可能依舊會忘記。
朝安站在一旁,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淡表情,只是聲音放的軟的多:“他上周每天都來?!?/p>
“是嗎?瞧我這記性?!睏钅棠绦χ鴵u搖頭,“不中用了……”
陳粟:“哪兒的話,奶奶您精神頭比我們都好!是吧,朝安?”
朝安瞥他一眼不予置評,然后在一老一小鍥而不舍的追隨下無奈地“嗯”一聲。
他們會待到快要打午休預備鈴才離開。楊奶奶每次都堅持送到門口,一遍遍囑咐:“明天還來啊,奶奶給你們讓糖醋魚?!?/p>
“一定來!”陳粟總是響亮地應著,揮手告別。
有些陪伴無需言明,只早已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