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機(jī)看了看日歷,明天才是愚人節(jié),怎么感覺自己今天就成了小丑?林歡一時間不知道進(jìn)去,還是出來:遇見老板過于私密的感情怎么辦??。。。?!趙政南把食指放在唇邊中間,對著林歡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抑著咳嗽走到門口,示意她許希明還在睡覺,自己先離開。
許希明在手被放下的一刻就醒了,眼看趙政南一臉匆忙往外趕,許希明的聲音絆住了他的腳步,回過頭,唇周泛青的胡茬清晰可見。
“趙政南,我想吃你做的雞翅。
”許希明也沒有多想吃,但她就是想看看時隔七年,這樣一個尷尬的境地,他到底能縱容她到什么地步。
昨晚脖子上的余溫好像還在她的體內(nèi)沖撞,那一點(diǎn)點(diǎn)溫度融進(jìn)血脈,就足以升騰起生生不息的沖動,讓她只想一步步前進(jìn),不想隱藏。
趙政南眼神向左閃了一下,鄭重其事地?fù)u了搖頭,她本來也沒報太大希望,剛想著怎么用場面話圓回去,畢竟這聽起來就很邪門——初戀男友闊別八年來醫(yī)院探望生病的我被我抓著手睡了一夜后,我要吃他親手做的雞翅被拒絕?“睡眠不好少吃油膩的。
”許希明睡了個好覺現(xiàn)在耳聰目明,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邏輯——他是不讓我吃雞翅,不是不給我做。
想到這許希明連忙搜腸刮肚得報菜名,趙政南看著病床上紅光滿面的人一臉興致盎然,拒絕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也不是什么叫他毀天滅地的大事,做個菜還是可以的。
趙政南一想到她臉頰上少得可憐的軟肉,幾乎是一口答應(yīng)。
“虛不受補(bǔ),做什么吃什么好不好?”趙政南自己根本意識不到,說這話時他語氣輕柔得像是哄孩子,明明是無奈,卻說得撩人心弦。
許希明眼睛亮亮的對著門口點(diǎn)頭,迅速答應(yīng)。
林歡覺得手里的飯菜和自己此刻都很多余,本來怕人家睡不著,看來是多慮了。
不過最后被她在心里供奉為偶像的許希明,并沒有辜負(fù)她清湯寡水賣相不佳的好意,捧著食盒吃光之后還煞有其事地狠狠點(diǎn)頭,對著她瘋狂夸贊廚藝。
霎時照在許希明身上的日光仿佛成了佛祖的金輝,林歡沉迷在夸贊當(dāng)中無法自拔,盡管知道是假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就差把嘴撅出二里地,才勉強(qiáng)止住笑。
趙政南回到家看見陳書禹發(fā)來的信息,才想起來自己的東西還在他辦公室,估計這個點(diǎn)他還沒下夜班,趙政南說自己晚上過去拿。
【你是剛起床還是一宿沒睡?。俊俊静皇前衫馅w,見初戀直接失眠了?】趙政南發(fā)了一個【滾】的表情,靠在廚房的角落抱著手機(jī)傻笑。
他覺得自己是豬油蒙了心,才掉進(jìn)她詭辯的陷阱里,但是到如今還是她的身體重要,趙政南訂好了鬧鐘,準(zhǔn)備睡一會再去買菜。
趙政南買菜回來順便買了個多層保溫飯盒,實(shí)在裝不下的部分趙政南打包起來帶給了上晚班的陳書禹,并獲得一雙溢于言表的星星眼。
下午四點(diǎn),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煎炒烹炸,趙政南換了身衣服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許希明病房門口,同時出現(xiàn)在病房里的還有穿著老錢風(fēng)的周景懷,兩個人在里面相談甚歡,趙政南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場面里顯得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自己拎著飯盒走出去醫(yī)院時候的表情到底是怎么樣的,只是從醫(yī)院到出租屋的這幾百米,他覺得手里的飯盒像是有千百斤的重量壓得他走不動路,算不上新鮮的空氣從口腔彌漫到整個肺里,他覺得像是有人用濕毛巾掩住了自己而口鼻,在深海里不斷下墜。
趙政南捫心自問,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他把飯盒放在大理石的灶臺上,換掉外衣癱倒在床上,想睡一會卻遲遲不能入夢。
下午五點(diǎn),手機(jī)鈴聲響起,趙政南看著屏幕上再熟悉不過的電話號碼遲疑,直到女中音快要唱完歌曲的最后一句,才不情不愿地接通。
“趙政南!我的飯呢?我快要餓死啦!”他感覺空氣中的噪音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變?nèi)?,直到他以為對面掛了電話,才啞著嗓子回?fù):“我沒做。
”“那明天做給我吃行不行?”趙政南感覺自己心里很煩躁,他想說你不是有公子哥兒在病房里跟你談笑風(fēng)生,難道他家的保姆做飯沒有我做的好吃?趙政南有些排斥自己這種無厘頭甚至是接近于無理取鬧的念頭,但是理智上他還是為她感到開心,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階層的人,起碼他不會拉她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