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凜沒有離開。
好不容易找到了江夜棠,不把她帶回去,他是不會走的。
他直接買下了醫(yī)館正對面的那家客棧,選了最好的廂房,推開窗,正好可以看清醫(yī)館內(nèi)的景象
他看著她每日清晨幫著蘇云舟打開醫(yī)館的門板,看著她耐心地為前來求診的婦人孩童引路。
看著她蹲在院子的藥圃里,給新種的藥草澆水。
每一個畫面都讓他心如刀絞,又貪心的不愿移開視線。
這鮮活、平靜,甚至偶爾會露出淺淡笑意的江夜棠,是他從未真正擁有過,也永遠失去了的。
悔恨時時刻刻都在攪亂著他的理智。
他開始笨拙的,用他以為能彌補的方式去靠近。
他命手下快馬加鞭,不惜代價搜羅天下珍稀藥材。
百年的山參、晶瑩剔透的雪蓮、異域的靈草……
一盒盒、一箱箱,被侍衛(wèi)恭敬的捧到醫(yī)館門口。
“王爺吩咐,贈予江姑娘補養(yǎng)身子?!?/p>
江夜棠只是淡淡瞥一眼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沒有絲毫波動。
“不必,醫(yī)館藥材充足,用不上這些,抬回去吧。”她面無表情的拒絕道。
一次又一次,那些珍貴的藥材怎么被送來,就怎么被原封不動地抬回客棧,堆滿了蕭凜的房間。
藥材不行,他便想起了別的。
他記得幾年前,有一次她完成任務回來,身上帶著傷,他難得問她想吃什么,她沉默了很久,才極小聲道:“桃花酥。”
那時他并未放在心上,隨口吩咐廚房做了,甚至不記得她后來有沒有吃。
如今,這個細微的記憶片段卻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遣散了客棧廚房的所有人,一個人關在里面,面粉沾滿了華貴的衣袍,手上被燙出好幾個水泡。
折騰了整整一日,才勉強做出了一碟形狀算不上美觀,甚至有些焦糊的點心。
他親自端著,趁她午后暫時得空,在院中晾曬藥材時,鼓足勇氣走了過去。
“夜棠,”他聲音干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我……我做了桃花酥,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p>
阿棠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落在那碟賣相堪憂的點心上,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她甚至沒有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