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馮師爺?shù)某霈F(xiàn),以及知縣突如其來的“嘉獎”和“告誡”,正是對那個信號的回應(yīng)!
這個回應(yīng)直接且強硬:知縣不但接收到了信號,而且明確表態(tài),暫時會壓制吳德昌,保住他秦明和靠山屯!
“馮師爺?shù)脑?,小民謹記。”秦明再次拱手,語氣鄭重了許多,“多謝老爺,多謝師爺?!?/p>
“秦團總客氣?!瘪T師爺滿意地點點頭,恢復(fù)了之前副傲慢的模樣,“本師爺話已經(jīng)帶到,也該回去復(fù)命了。爾等好生做事,莫辜負了老爺?shù)暮翊!?/p>
言罷,馮師爺調(diào)轉(zhuǎn)馬頭,帶著兩名護衛(wèi),如來時一般疾速打馬而去。
縣衙的人剛走,栓一名隊員飛奔來報:“明哥,又來了一隊人馬,打著‘榮昌’的旗號,押送著好幾大車東西!”
英若男的動作也好快!
秦明精神一振,立刻迎了出去。
只見黃色的土路,栓子揚鞭坐在程,我今晚就理出來,絕不讓鄉(xiāng)親們寒心。你…你一夜未合眼,身上還有傷,回去歇歇吧,哪怕瞇一個時辰也好?!痹迫魺煙o比心疼地勸說道。
秦明扶著她的手站穩(wěn),搖搖頭:“還得去看看那幾個重傷員。不然心里不踏實?!?/p>
他頓了頓,湊近云若煙耳邊,聲音壓得極低:“那些東西,都藏穩(wěn)妥了?”
云若煙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同樣低聲回應(yīng):“按你說地方藏好了,放心吧?!?/p>
“好?!鼻孛魃钗艘豢诒涞目諝?,強迫自己振作精神,“暴風(fēng)雨只是暫歇,更大的浪頭還在后面。咱們必須抓緊,你回家燒水,我去看望傷員?!?/p>
“好!”
傍晚時分,秦明才拖著灌了鉛般的兩條腿回到家。
云若煙已經(jīng)燒好了熱水兌在木盆里,熱氣升騰。
她強拉著秦明坐下,不由分說地脫掉他那雙幾乎磨穿底的棉靴子。
當兩只滿是血泡、泥污混合著干涸血跡的腳浸入溫?zé)岬乃袝r,秦明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云若煙蹲在一旁,輕柔地替他清洗。
看著丈夫傷痕累累的雙腳她的手瞬間停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滴落在水盆里,濺起細小水花。
“哭啥?沒啥大事,皮外傷而已?!鼻孛餍χ?,伸手想抹去她的眼淚,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也粗糙不堪,只好作罷,轉(zhuǎn)而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
“娘子,等這陣子過去,一切都安穩(wěn)了,為夫讓你什么都不干,就天天在家…”他聲音帶上了幾分調(diào)侃,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給我生一堆大胖小子大胖丫兒?!?/p>
云若煙俏臉瞬間緋紅,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羞惱地嗔怪瞪他一眼,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她身子一軟,順勢輕輕靠進他懷里,聲音細若蚊蚋:“沒正經(jīng)…只要能跟著相公你平平安安的,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愿…”
燭火在窗紙上投下兩人相依相偎的影子,輕輕搖曳。
懷中溫香軟玉,發(fā)絲間淡淡的皂角清香混著一絲藥草味鉆入鼻孔,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妻子全然的信賴依賴,讓秦明心頭一熱,多日來的緊繃和殺伐之氣,漸漸被一種柔軟的情緒取代。
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個輕柔的吻,然后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