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幫崔天路洗衣服的,是肖大芳,還是王紅艷。
崔天路床上的東西不多,除了被褥枕頭兩件衣服,一本《鋼鐵是怎么練成的》的書籍,幾個晾衣架,沒別的東西。
床下則放著一個勞動最光榮的半舊搪瓷洗臉盆,一個紅色塑料水桶,一塊用得只剩下拇指蓋大小的香皂,再沒別的東西。
崔天路的床被公安和家屬翻找過許多遍,有用的東西早就收了,肖窈看到崔天路的床,心里也不奇怪。
她拿起床頭擱置的書籍,認真的翻看一遍,很遺憾,泛黃的書籍除了崔天路的一些翻書摁得口水印以外,沒有別的東西,甚至崔天路都沒用筆在書上畫過一個符號。
肖窈有些失望地放下書籍,沿著宿舍轉了一圈,又去翻找其他工友睡得床鋪,依舊一無所獲。
肖窈站在宿舍中央四處張望,企圖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一陣陰風吹來,崔天路的照片被那陣風吹倒在凳子上,發(fā)出啪得一聲,在寂靜無聲的宿舍里不斷回蕩。
肖窈驚得心臟又重重跳了一下。
她忍不住嘀咕:“崔天路,你應該知道,不是我殺得你,你要想讓我?guī)湍阕サ絻词?,你最好少嚇唬我。?/p>
她說完這話,陰風明顯小了許多,肖窈抬頭望向前方,發(fā)現(xiàn)宿舍朝里的地方有個小陽臺,上面有兩扇木框玻璃窗戶,其中一扇沒關好,開了筷子大小的縫隙,風從那里吹進來的。
她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在窗戶細縫里,有一指頭深的細碎木屑,而木屑中,似乎有個泛黃的小東西,埋藏在那小堆的木屑中。
雨夜sharen案7
王紅艷
從三月開春開始,榕市一到夜晚就下雨,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快一個星期的雨,也沒個停歇的時候。
三更半夜,做了噩夢的王紅艷從病床上驚醒,她氣喘吁吁,慌慌忙忙地摸出放在枕頭底下的一只手電筒打開。
當燈光照亮狹窄的房間剎那,王紅艷看著熟悉的房間布置,不由松了口氣。
自從崔天路被人殺死后,她基本每晚都會做噩夢,夢里的內(nèi)容千奇古怪,經(jīng)常嚇得她在半夜驚醒,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
她坐在床上,望著墻對面貼的偉人畫面,以及滿墻的報紙怔神了一會兒,腦海里一直在回想剛才做得噩夢。
夢里,一張慘白無色的人臉近距離貼在她臉上,她能聞到那張臉嘴里高度腐敗的臭味,看到那雙眼窩深陷的雙眸里,灰色的眼珠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感受到一雙瘦如雞爪的手,狠狠掐著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夢里的感覺太過真實,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太過強烈,以至于她醒過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伸手去摸脖子,自然什么都沒摸到。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一只銀色齒輪手表看時間。
二點四十一分,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