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電視打開,調到打歌舞臺的影片,按下連續(xù)播放,用盡歷年來灌輸?shù)侥X中的所有知識,一字一句拼湊成幻想的故事。
我雙眼無神地盯著螢幕,白底黑字b仄地撞進我眼底,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兩個月來反覆修改、推翻、重寫的溫度,寫到昨天好不容易有個結局,結果卻被編輯退回。
我安慰著自己,沒事的,就一章,區(qū)區(qū)一萬字算什麼。
可是螢幕真的好亮,我要瞎了?。?/p>
我聽著成員們的歌聲,靈感一點點從埋藏已久的記憶油然浮出腦海,透過指尖的敲打,各種富含情感的文字隨之誕生。
一小時間,我修改了一段又一段,原先太過枯燥乏味的文字被徹底淘汰。
我看著故事嶄新的結尾,心滿意愜地儲存檔案,拖著疲憊重新交稿。
沉重的眼皮彷佛被壓了石頭,在稿件傳送成功後,連燈和電視都來不及關,睡魔便任x地奪走了我身t的主控權,意識也被一連串的疲倦ch0u離現(xiàn)實。
這陣子我長期缺乏睡眠,天天在公司沒日沒夜的加班,回家後更是爭分奪秒的趕在截稿前完稿,在通勤時也不放過任何工作的機會。表面上看似是工作到走火入魔,但這一切其實是為了今天能夠放下壓力,盡情享受演唱會而拼命沖刺的高壓作息,連我本人都無從察覺自己已經(jīng)過勞,甚至在不自覺間將過勞的生理反應連同疲倦一同壓入心底。
不過這樣披星戴月的勤奮反而造成反效果。當時主管看到我突飛猛進的業(yè)績大力地表示贊賞,說很肯定我的能力,然後將堆積如山的工作交給我,并答應「若期限內能夠完成這些,就給我升職加薪的機會」。
在之前的公司任職時,我也曾有一段時間為了墨嵐早作夜息,但由於工作表現(xiàn)優(yōu)異,結果引來心懷嫉妒的前輩,再一次重要報告中被刻意刪除存於電腦的簡報,導致最後因「重要工作場合出現(xiàn)失誤」被裁員。換到新公司後,我透過過去的經(jīng)驗,努力討好每一位同事,盡量不去招惹誰,幸運的,直到目前都沒遇到任何惡意陷害的情況。
考慮到追星和獨自生活的大筆開銷,我欣然接受了主管的提議,日日夜夜不停加班,最後成功在月中到月底之間完成本應是一個月的工作量。
剛開始,我的確無法適應高壓生活,總是驚嘆同齡人的工作能力。
我從小因為人緣好,除了在家中被辱罵、毆打,在學校幾乎是沒有任何不愉快的回憶,我猜想或許是因有許多朋友都在身旁的緣故,替我擋下許多課業(yè)上的壓力,但也導致我在十八歲時開始打工,因初出茅廬而無法快速適應各種壓力,只能任由現(xiàn)實一點一點將我碾壓,如今只能抓著墨嵐和墨北凌這兩塊浮木,在茫茫大海中浮浮沉沉。
半夜,被我隨手按下靜音的電話在手下震動,迷迷糊糊間,我恍惚地睜開眼,直到看見是墨北凌的號碼後馬上接起。
「沐宸?你睡著了嗎?剛剛打了好幾通你都沒接,抱歉吵醒你啦?!?/p>
溫柔的聲線傳進尚未清醒的腦袋中,我似醒非醒模糊地道:「嗯……你還沒睡啊……我剛剛在趕稿,好累……北凌陪我好不好……」
脫口說出這句話時,我又再度趴上沙發(fā),面部悶在柔軟的觸感中,耳旁傳來墨北凌寵溺的笑聲,「嗯,我就在這里。明天你要上班,早點睡吧?!?/p>
「不要……北凌陪我聊天……」
他笑出如羽毛般輕柔的聲音,「知道啦,我不掛,陪你到天亮?!?/p>
我從沙發(fā)旁的懶人墊上拉起一條被子,蓋住被冷氣吹得發(fā)冷的頭,「嗯,別離開?!?/p>
「對了,沐宸。」
「嗯?」
「這周末你有空嗎?我有被獲準請假要求,想說我們分開也快八年了,正好回去和你敘敘舊?!?/p>
聞言,我赫然清醒,「欸?這周末?」
「嗯,可以嗎?」
這有什麼問題,大不了再連夜趕工就好!
「當然可以呀!你會留下來過夜嗎?」
「會,那你這禮拜都要好好工作喔?!?/p>
我鼓起雙頰,盯著手機,「我每天都很認真啊,不然怎麼會到現(xiàn)在還在跟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