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冀還想開口勸解一番,哪知下一刻,只見賈璉除去了官服,噗通的跪在了他面前。
徐大人被跪懵了,忙彎腰相扶,“賈大人,這是作甚?快起來說話?!?/p>
賈璉干脆的跟他磕了一個(gè),黛玉小表妹說過,“事情成不成是一回事,但你的態(tài)度很重要,目標(biāo)要明確,目的性要強(qiáng),不需要繞彎子的時(shí)候,就要直抒xiong臆?!?/p>
揚(yáng)州一行,他受益匪淺,除了姑父姑母的教諱,便是跟小表妹交流的最多了,那么個(gè)小人兒,偏偏什么都懂,一肚子的鬼點(diǎn)子。
賈璉頭也未抬,拱手回道:“徐大人,今日賈璉是要狀告賈政之妻王氏,于十八年前,下藥謀害我母親張氏,又使人害親兄賈瑚落水而亡?!?/p>
“啊?”徐冀眨巴眨巴眼睛,臉有點(diǎn)疼,他剛才為嘛那么篤定呢?
“賈大人,你可有證據(jù)?”
“有?!辟Z璉從袖兜里掏出一沓紙,雙手呈了上前,“大人請(qǐng)過目,這些都是人證的證詞,他們和相關(guān)物證也都巳押在了府衙外面了。”
“既如此,那本官便升堂審理了?!?/p>
有人證物證,很快徐冀派人去了西城的賈府,將王氏拘了過來。
跟在后面的,還有臉色慘白的寶玉和茗煙,剛?cè)チ斯げ康馁Z政還不知道呢。
一路被推推搡搡,王氏踉踉蹌蹌的,精致的妝容都花了,掉落的碎發(fā)遮了她的小半張臉,反而讓她自在了些。
但賈璉對(duì)她的狀告也傳遍了京都了,不少閑人都跑來京兆府衙瞧熱鬧。
當(dāng)今剛下了早朝,便也得知了這一消息,沉默了一瞬,笑了。
“阮河,賈赦接到旨意了吧?”
“回陛下,是小倫子去的榮國府,早就回宮了。”阮河回道。
“他們家的人還都挺有意思的呢,鄒本他們應(yīng)該到了揚(yáng)州吧?”
“估摸著是該到了?!?/p>
“朕很好奇,這位林探花會(huì)給朕怎樣的驚喜呢?”當(dāng)今低首抿了一口茶水,眸色沉如潭水。
“林大人能得上皇看重,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他既釋放了善意,必不會(huì)只是口頭上的?!比詈臃治龅馈?/p>
“嗯,這子舅二人都是聰明人,朕也不是非要斬盡殺絕的?!?/p>
“陛下仁厚寬宥,是臣子之福,是萬民之福?!?/p>
阮河的一記馬屁,把當(dāng)今拍舒坦了,哈哈一樂,“你派個(gè)人去京兆府衙那兒盯著,有什么事情及時(shí)上報(bào),對(duì)了,別忙告訴賢德妃,她昨兒被甄貴太妃給罰跪了半日,怕是夠嗆了。”
于是,小倫子公公被徐大人安坐在他的一側(cè)旁聽著。
王氏一開始還自持著賢德妃生母的身份,倨傲著不配合,可等那一箱子的借據(jù)呈于堂上,等周瑞兩口子的竹筒倒豆子,等曲家母子指天發(fā)誓的指證,她的狡辯,顯得蒼白無力。
聽到徐大人讓上刑具時(shí),賈寶玉害怕的渾身都抖了起來,可比之以前的沒心沒肺,今日的他仍是擠過了人墻,沖到了大堂上。
“璉二哥哥,大,大伯說過了,不會(huì)再追究的,你,咱們都回家好不好?”
被人蔑視公堂,徐大人一聲暴吼,“堂下何人?來人啦,給本官拿下!”
在賈璉王氏驚噩的扭頭看去時(shí),賈寶玉噗嗵的跪了下來,這孩子瞧著挺聰明的,可眼下這個(gè)狀況下,他只跟他的璉二哥哥磕頭懇求。
“二哥哥,寶玉求你了,回家去好不好?二哥哥,放過我娘吧,她欠的命,弟弟來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