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實驗室的。”
林默忍著劇痛,指了指自已沾記血污的白大褂(雖然已經(jīng)破爛不堪),又指了指身邊正在緊急給他重新加壓止血的蘇嵐,“蘇嵐,醫(yī)生?!?/p>
他頓了頓,看向蜷縮在旁、臉色慘白的小杰,“這孩子…路上救的,腿斷了?!?/p>
張承武的目光在蘇嵐那雙穩(wěn)定地處理傷口、沾記血污卻異常靈巧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掃過林默手臂和胸腹那深可見骨的恐怖爪痕,最后落在小杰扭曲的小腿上。他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松動了一絲,點了點頭,沒再多問。末日之下,能帶著重傷和孩子沖到這里,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外面…那些東西…”
一個躲在工事后、戴著眼鏡的瘦弱男生顫抖著聲音問,他是陳果,剛才就是他和其他幾個男生一起幫忙頂住了門。
“老鼠,變異的,很大,很多!”
林默喘息著回答,門外密集的撞擊聲是最好的佐證。
張承武走到被釘死的防火門前,側(cè)耳傾聽了幾秒,眉頭緊鎖。“門撐不了多久。得想辦法加固,或者…找別的出路?!?/p>
他的聲音帶著軍人的務(wù)實和決斷。他環(huán)視大廳,“這里暫時安全,但食物和水撐不過兩天。藥品也快沒了。”
他指了指角落里堆著的幾個空礦泉水瓶和幾包被小心拆開的餅干包裝袋。
絕望的氣息再次彌漫開來。幾個女生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張…張叔,”
陳果鼓起勇氣,從工事后面探出頭,手里緊緊抓著一個用膠帶纏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像是老式收音機和幾個電路板、天線拼湊起來的玩意兒,“我…我一直在試著發(fā)信號求救!用這個!但…但是外面的干擾太強了,什么都收不到,也發(fā)不出去!”
他的聲音帶著沮喪和不甘,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蘇嵐正在給林默手臂上最深的一道傷口進行二次清創(chuàng),聞言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希望,但隨即被門外持續(xù)的撞擊聲澆滅。
林默忍著消毒的劇痛,看向陳果手中那堆“破爛”。雖然外觀慘不忍睹,但能看出一些基本的信號接收和放大模塊。他想起災(zāi)難剛爆發(fā)時,城市通訊瞬間中斷的景象?!傲W印悄切┝W痈蓴_的?!?/p>
他嘶啞地說,“空氣中的‘普羅米修斯粒子’,它們…能影響電子信號,甚至…腐蝕金屬?!?/p>
他指了指防火門下方被鼠爪抓撓的地方,那里嶄新的金屬劃痕邊緣,竟然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加速氧化的暗紅色銹跡!
張承武和眾人都是一驚。馮教授,一位頭發(fā)花白、戴著金絲眼鏡、一直沉默地靠在角落里的老人(他是學(xué)校的物理老師),此刻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銳利的光:“粒子干擾?金屬腐蝕?小伙子,你確定?”
“實驗室的儀器…還有外面的車…都失靈了?!?/p>
林默艱難地解釋,“我培養(yǎng)的植物…生長速度快得…不正?!傊剂蚜恕?/p>